朱序照做,没多久,甜丝丝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开,她略感舒畅,惊奇这糖竟真有疗愈心情的作用。一时后怕自己怎有轻生想法。她死不如他去死。
朱序转过头:“你小侄女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小朋友。帮我谢谢她。”
她一边脸颊鼓鼓的,虽笑意不浓,但舒展的表情已不见郁色,恢复些许生机,不似晚间初见时那般破碎轻飘。
昏黄光线下,她真的很漂亮。
贺砚舟看着她,说好。
时间很晚了,没多逗留。
贺砚舟提议先把她送回住处。
朱序也没多加推辞,桥上很难叫车,她已无余力再折腾。
跟着他上车坐在后座,空间缩小,才觉出身边人的强大气场,也忽然意识到他倾听者的身份到此结束。
她略感拘谨,好在他问过她地址,交代郑治两句,便靠着椅背合上眼。
车中无比安静。
朱序很疲惫,却还规矩坐着,那颗奶糖已经很小一粒,唇齿间仍有醇厚的甜味存留。
梁海阳从医院出来,打车回家,内心仍愤愤不得纾解。
他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两罐啤酒,站在窗口的餐台前面,一口气全喝光。当冰凉液体缓缓滑入喉咙,才浇熄他满腔怒火。
可能是喝了凉酒,晚上又没吃多少东西,他半夜胃疼,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得已开灯满屋子翻胃药,从前这些东西都是朱序收纳,要什么只管问她。他客厅书房找了个遍,又回到卧室,去翻另一边的床头柜。
拉开下面抽屉,是一些票据和零碎物品,扒拉两下,倒是有个黄色药盒。
梁海阳拿起来看,上面正中写着左炔诺孕酮炔雌醚片,下一行有长效口服避孕药的字样。
他反应两秒,突然血冲头顶。
曾想通过孕育生命的方式改善两人之间关系,想来可笑,竟是朱序偷偷避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一把将那药盒捏扁,起身穿衣往外走,想要立刻撕碎她。
梁海阳打车到西郊住处,任他怎样砸门,里面半点回应都没有。
折腾许久,噪音惊扰了邻居,他不得已退到楼梯口,抽根烟的功夫,恰好看见朱序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上下来,后排车窗落下,她略弯腰同里面男人说着什么。
梁海阳看见那车已经想起对方是谁。
他怒火中烧,将烟头扔脚下狠狠碾碎,下楼出去。
朱序再次道谢,看着车里面不笑时神色偏冷的男人,斟酌片刻:“如果方便,找时间请你吃饭。”
贺砚舟说:“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