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凭什么要为父母承担罪责?
凭什么?
姐姐问道:“李妈妈,我们还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李婆子一怔,她就是传话的,她知道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沈望星。
“官爷!”姐妹俩起身,屈膝行礼。
李婆子是衙门里的人,又听沈望星指挥,所以姐妹俩便以为沈望星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她们没有细想。
沈望星站在离她们很远的地方,声音冰冷:“问你们呢,你们想做什么?”
姐姐看看妹妹,妹妹点点头,姐姐大着胆子说道:“我们会刺绣,也可以去做帮工,我们可以养活自己。”
沈望星有些诧异,他以为崔四少的妹妹也和崔四少一样,都是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你们不想回庐州?”他问道。
姐妹俩点点头:“我们不回庐州,也不留在阜云,只求官老爷给我们出一份路引,让我们能在梁地找个地方自生自灭。”
崔荣虽然外放多年,可他们一家却还是庐州的户籍,姐妹俩以前不用抛头露面,用不到路引,现在要自己养活自己,梁地有很多可供女子从事的职业,比如绣娘,比如首饰铺子胭脂铺子里专门接待女客的女伙计,就连茶楼酒楼客栈里,也会有一两个女小二和粗使婆子,有女客来的时候更方便。
可若是没有路引,户籍又不在本地,那便哪里都不会留用。
沈望星没有想到,崔家竟然还会有想靠双手养活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小姑娘。
他忽然对这两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妹妹多了一点点怜惜。
“好,我请示上官后给你们答复。”
姐妹俩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两个时辰后,“上官”的答复便来了,一起的还有两份路引。
拿着这两份路引,她们可以离开阜云。
次日,姐妹俩便被送上一驾过路的骡车,去了钱平府。
到了钱平府,骡车在一家绣坊前停下,绣坊门前挂着招学徒的牌子。
姐姐大喜,便进去试工,在她当场绣了一朵牡丹花后,便被留下做了学徒,像她这种有绣功底子的学徒,三个月便能出师,当然,刚出师时也只能绣些小活,但是那样也是有工钱的。
妹妹虽然年纪小,绣功比不上姐姐,但也被留下做了给女客们端茶送水的丫鬟,绣坊里的丫鬟,如果自己努力,也有成为学徒的机会。
绣坊里包吃住,虽然住的是十几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是这里的人都很照顾她们,没有人知道她们是罪臣之女,更没有人知道她们有那么不堪的父母。
她们在这里过得很满足,现在她们的目标,便是成为最出色的绣娘,像绣坊里的师傅们一样,不但有高薪,而且还能收徒弟,受人尊敬,不用看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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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山,赵时晴见到了从阜云回来的沈望星,问道:“你要不要回庐州看看?或者把令堂接过来?”
崔家女眷没有一起治罪,既不用流放,也不用卖身为奴为娼,更不限制她们的行动,沈望星是可以把崔夫人接走的。
沈望星摇摇头:“我了解她,她不会跟我走的,哪怕那个畜生恶贯满盈,她也会认为他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