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沈澜同情,“考虑给他加钱吗?”
“不加。”
陆边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车里明明不算暖和,却让人又闷又燥,勾住领结扯了扯,又打开车窗换气,继续和发小说话,“我的病情这么稳定,省了他很多事。再帮我买点维生素,记得保密。”
温沈澜:“不是你等等……”
正说着,山道上亮起一双车灯,穿透连绵的雨雾,远远地晃过挡风玻璃,晃得陆边叙眯了一下眼睛。
“来了,我先挂了。”
“哎不是,维生素也不能乱吃……”
“挂了。”
兴许是冬至的缘故,又或者在墓园里呆的时间有一点长,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初遇那天也是这样昏暗的天色,车灯闪过,照亮半条巷子,omega拎着半只啤酒瓶站在那里,轻声细语地问自己有没有巧克力。
陆边叙向来对敲开自己心门的人很宽容,虽然秦黎是撬门进来的。
这个omega和其他的omega很不一样,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蛮不讲理,吵吵闹闹,总喜欢黏唧唧地挂在自己身上,好像一朵柔软的蒲公英,粘得毛衣上到处都是。
蒲公英说:“陆边叙,你是个好人。”
蒲公英又说:“以后还是不要太喜欢我了吧。”
……
如今撬门的人不见了,擅自进来又擅自离开,徒留着一把坏掉的锁挂在大门上,空空荡荡,风一吹哐当乱响。
好在蒲公英是个不太聪明的omega,做事潦潦草草,藏不住尾巴。
心里涌起一丝焦躁,好像有什么空缺亟需填满,陆边叙盯住车窗上的雨水分散注意。
思绪却不受控制,又想起做脱敏疗法时,omega浅色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很快被水雾漫过,模糊不清起来,眼尾溢出的泪痕干了又湿,眼睫也湿漉漉地垂着,尝起来有一点咸。
嘴唇很软,吻久了会充血,比雨后的玫瑰花瓣还要鲜艳,枕头和被子里都是好闻的柑橘味,
这个时候轻轻喊一声梨宝贝,会得到含含糊糊的呜咽,过了会儿,又黏唧唧地贴上来,问等会结束能不能抽一支烟。
……当时怎么没直接把人标记了?
他忽然后悔起来,极微小的一丝悔意,来回磋磨着心脏,磨得心上着了火,也同样微小的一缕,摇晃两下又扑地灭了。
如果一个月后秦黎还没出现,他打算说服温沈澜接秦游回国,拿秦游做饵。
……
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