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身之形和翎羽还是像的,不像之处在神态,这只凤凰像勘破大道的天神,而谢翎即便恢复原身,也是傲气又锐利,比神像鲜活年轻多了。
“都是凤凰也各有不同,这只一看就是前辈,没我年轻潇洒。”
谢翎说着捏过线香,跟沈辞秋一起,给凤凰神像拜了三拜。
起身时,谢翎想,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行。
他将香插好,随后沈辞秋也将手中的香放入炉中,就在他刚刚将香插稳时,耳畔传来一声悠悠的凤鸣。
古老而悠长,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飞来,由低到高,由模糊到清越,直至完全清晰可闻时,香炉中的香烟骤然升高,瞬间笼罩出一片大雾,将沈辞秋和谢翎同时吞没。
沈辞秋眼前白茫一片,神识恍惚了一瞬,等到他再度睁眼看清周围情形时,身遭已然完全换了副景象。
谢翎不在他身边。
沈辞秋第一时间立刻感知谢翎的所在。
他俩命运相连,识海又绑在一块儿,不仅能察觉彼此的气息,还能感知彼此的位置,他发现谢翎与自己的相距的距离有种奇异的模糊,但能察觉到谢翎正在朝自己飞快靠近。
确认谢翎没事,沈辞秋这才低头审视自己的情况。
他睁眼时就发现了,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换了一身装束。
他坐卧在一片花丛间,面前有一汪清澈的湖水,沈辞秋低头,就从湖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身上穿着极为繁复的月白衣衫,里三层外三层,如此裹在他清瘦的肩上,束着可堪一握的腰,衣上的繁花乍一看像银线织就,可再一看,又觉得与真花无二,柔软细腻,仿佛随时能迎风而动。
繁花簇拥雪中仙,美不胜收。
沈辞秋耳朵上的翎羽耳坠不翼而飞,反而是缀着由小花星星点点组成的耳坠,可翎羽给他的感觉还在,虽然看不见,但幸好没丢。
他一边漂亮的眼尾处延展勾勒出了花的图腾,细细描摹在面颊上,又艳丽,又飘然若仙。
沈辞秋抬手碰了碰花纹,他总觉得花的样子有些眼熟……
等等。
沈辞秋一顿,他立时抬头,朝周围望去。
却见层层叠叠的花丛下,盖着的不是土壤,竟然是同样白茫茫的雪。
因为有花与叶的遮掩,竟然险些被盖过去。
湖水身在寒地而不冻,岸边盛放雪中花,花色更比冰雪白,七瓣花,八片叶,风中迎雪晴。
沈辞秋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花纹熟悉了:这不就是书上记载的灵草,已经灭绝的快雪时晴吗?
他此刻周身的花丛,竟全都是快雪时晴。
沈辞秋愣愣伸手,袖口滑动,露出他皓白的手腕,在触碰到身边的花朵时,他莫名能感受到花的喜悦与对他的亲昵。
是幻象?还是说,这些花就是谢翎口中的机缘,能全都带走?
沈辞秋手上的储物银戒还在,他决定试试。
成功摘下第一朵花时,沈辞秋就有了奇异的感应,知道了自己无法带走此地所有花,只能带走十二朵。
他顺着感知用灵力将能带走的花摘下,顺利放入了储物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