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拍了拍谢翎的肩,算是无声鼓励。
金丹组的对决不像元婴和合体那样漫长,因为擂台够多,当天就打到了最后一轮。
温阑送完慕子晨回来参比时,面上有股非常令人不适的温和,像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心满意足。
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起来,温阑和慕子晨的关系是成功拉近了。
可惜擂台上温阑没跟沈辞秋分到过一块,不然也能趁机先揍两下,金丹组最后一场,沈辞秋力胜魔族少主暝崖,与前世一样,摘得桂冠。
暝崖看起来打得很尽兴,下台前与沈辞秋多说了句,但沈辞秋只是淡然点头,转身就走,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
谢翎看在眼里,又觉得奇怪起来:这也不像是见老朋友的模样啊。
所以沈辞秋上辈子跟暝崖到底是不是朋友?
沈辞秋得到了金丹组的奖励,之后元婴与合体组要打上三天,沈辞秋决定回住处去修炼,等着秘境之争开始。
谢翎也要准备准备,跟他一块儿离开。
会场上的鼎沸与喧嚣被他们抛在了身后,逐渐远离人群后,耳畔霎时清静下来,去住处的路上有一段曲径小道,路边芳草摇曳,风景甚好。
谢翎跟在沈辞秋身边,把弄着手中折扇,状若随口道:“我看暝崖很欣赏你,有想跟你结交的意思,说起来认识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你与哪位友人来往?”
去往住处的路上除了他俩再无旁人,幽静得只有清风,沈辞秋本不想回话,但一想到很快自己身畔不会再有谢翎的声音,他睫羽一敛,回过神时,已经接住了谢翎的话。
“我没有友人,”沈辞秋道,“从来没有。”
谢翎装模作样把弄折扇的手霎时停住。
从来,是说上辈子到今生,都没有过?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肯走近沈辞秋吗?
沈辞秋性子清冷,又不擅与人来往,大部分时间都严苛管束自身,想着为玉仙宗和玄阳尊分忧,很少有闲暇时间。
这样的情形下,只有淡淡的点头之交,无人算得上好友。
所以当温阑锲而不舍靠近他时,他以为自己有了第一个朋友,温阑说什么,他都能答应。
可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他本就不擅长表达心绪,放在心上的那点人,从师尊到温阑,却将他的心轮番踏过踩烂,生生让他体会了何为凌迟。
最看重的人,才最能伤人。
沈辞秋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他走得很慢,也很稳,只说:“我不需要。”
亲人朋友或者爱侣,他什么都不需要,依然能够好好行走世间,完成属于他的复仇。
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将谢翎扔在了身后。
风吹过他俩衣袍,交错开来。
谢翎站在原地,盯着那片雪白洁净的衣角,眯了眯眼,突然抬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