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手一挥,一瓶毒药便从他手中掷出,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啪”地一声落在景莲生脚下。
“陛下亲手来杀我,我自然赴死。”
景莲生伸出一脚,碾碎装着毒药的瓷瓶,“你们,还不配。”
大巫冷然道:“看来,殿下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从院后走出一行人来,个个都是莲教高手,有几个景莲生还认得,是之前刺杀过自己,但为数不多能全身而退的高手。
景莲生冷笑道:“就凭你们?”
大巫一声令下,众人如同离弦之箭,一拥而上,将景莲生团团围住。
他们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各自施展绝学,或拳或脚,或刀或剑,纷纷向景莲生攻去。
景莲生面不改色,身形一闪,犹如双手齐出,游龙出海,或挡或格,挡住如潮攻势,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倒。
反而有好几个高手被打倒在地,难以力敌。
大巫见状,心知硬碰硬难以取胜,咬牙喝道:“来人!”
众人闻令,迅速后撤,空出一片场地。
景莲生凝眉细视,只见灯火摇曳间,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定睛一看,竟是禁卫长手持利刃,挟持着皇后。刀刃寒光闪烁,紧贴皇后颈侧,令她动弹不得。
景莲生怔住。
皇后泪落如雨:“莲生,不要管我……你只管逃吧!你武功过人,若是想跑,谁都拦不住你!”
景莲生暗自咬牙,冷笑一声:“陛下果然薄情至此!”
语气中已无失望或惊讶,唯有冰冷的嘲讽。
众人正自得意,以为胜券在握,却见景莲生身形骤然一闪,如鬼魅般迅捷,瞬间逼近禁卫长。他一手扣住禁卫长的剑刃,另一手将皇后拉至身侧,眼中含泪,低声道:“母后!”
皇后亦是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儿啊!”
话音未落,她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刀已深深刺入景莲生的心口。
景莲生只觉心口骤然一凉,低头望去,半截银刃已没入胸口,鲜血顺着刀锋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洒在皇后的玉镯上——那是去岁景莲生献给她的生辰礼。
鲜血在玉镯上晕染开来,如同冬日里绽放的红梅,渐渐蔓延成一道刺目的血痕,仿佛将原本冰冷的玉石赋予了某种生命的温度。
上好的温润玉镯,就这样变成了血丝邪镯。
可惜,可惜。
皇后的手剧烈颤抖,松开刀柄,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沙哑破碎:“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的目光游离,不敢直视景莲生的眼睛。
景莲生目光凝视着皇后,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低喃:“儿臣……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