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昭猜她走得这么快,不想打招乎的样子,也是因为尴尬。
但他不提起,梁穗都忘了,关于那天的记忆被洗刷地只剩下回到公寓之后了。
“所以你真的跟他复合了?”
听他这么一问,梁穗首先懵了下,扣他的字眼:“为什么是……复合?”
她以为他会觉得他们一直在一起。
乌昭解释:“我好歹在京市待那么久,跟他不算完全陌生,他在京市的圈子我也有涉猎,那里传的……”他犹豫下,还是说:“是你们两年前就分了,为此,你逃到了国外?”
尾句的意思挺微妙,而且冒犯,梁穗没想到他问那么直白,也摊得那么明白,倒是想起上一次俩人见面:“那你之前还问我?”
乌昭对此抱歉,可能当时,会比较想在她嘴里听到答案。
梁穗没应他的道歉,本以为这场对话就到此为止了,他们将要走完台阶,风撩起俩人衣领,发丝翻飞中,乌昭捏了捏手中的公文包,又对她开口:“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如果你们到了那种地步……”
已经需要远赴另一个国家。
乌昭顿了顿,直说了:“那你也应该知道,陈既白这人没那么好,他的关系圈,家庭背景,比你想的复杂。”
“总而言之,他不太适合你,你能感觉得到吧?”
说到这份上,够坦诚了。
梁穗知道他提起这个的意思,那天他没说完的是什么,她也能猜到,原来真的不想深聊,但听到这句,她还是不由地停住了脚。
一些此前从没有过的念头、想法,也一瞬间,因为想在这个问句里找到反面回复的方法而一股脑冒了出来。
她也坦诚地说:“我们确实分了,现在也没有复合,甚至两年前,我觉得都不算在一起。”
“那为什么……”乌昭想到那面富士山帘后的世界。
“你说得对,”梁穗点点头,突然肯定他的话:“他没那么好,在感情上,甚至是恶劣,卑鄙,让人没办法忍受的。”
氛围似乎严肃了,乌昭看梁穗低下头,像是经历一场短暂的深思熟虑,低叹着转了话音:“我好像也一直在用这些片面词将他一言蔽之。”
“在我仅有对错评判的浅薄的世界观里,陈既白一开始就被钉死在了错误的一方,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表达,我都会去怀疑,掂量,永远看不清他。”
乌昭默然了。
梁穗也是突然地恍悟到这点,因为别人说他不好,要让她来觉得,她又没那么想苟同,因为意识到陈既白在喜欢她这件事上并没有那么片面。
她说:“可是仔细想,他一直都在消耗自己来把我往好的方向带,他可以走更长远的路有千千万万的选择,却做尽千番努力,只追着我走。”
那一瞬间里她回想了很多,陈既白的两年,从辛黎嘴里说出来的,像犯病般的两年。
“他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但肯定,是最喜欢我的吧。”
走下最后一阶,她遥遥地看向不远栅栏门往外流的车辆,感慨的语气:“回过头来想,我怀疑过他的所有,偏偏这一点,在后来坚信不疑,才会让自己的感情变得复杂。”
“与其说我逃开他,不如说是逃开这段,曾经我认为不正确、不纯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