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往常在一些冒进的话题上对她抱歉。
梁穗干笑着摇了摇头。
他叫来服务员点单,梁穗出神地点亮手机屏幕。
是刚跟陈既白挂断的那通电话。
在他主动找她这一段前,是她对她说不用点夜宵了却没被回复的消息。
陈既白不仅没有当场问她,线上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回想他的退步和分寸,让她这段时间的确轻松了不少,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她会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但又在选择面前,自动把工作排在第一。
可她现在,看着聊天框,竟然萌生出想要解释的愧疚心理。
等上菜,乌昭开始在工作上找话题了:“来之前你说要问我个问题,是什么?”
梁穗在聊天框要敲下的指就又被耽误了。
她赶紧拿出笔记本,找钢笔的时候犯了迷糊,左转右转,最后被乌昭提示地指了指头上。
她恍然,从松散低盘的发端抽出钢笔,长发及腰垂落。
乌昭晃了一眼。
看她手里抽开钢笔,眼睛在正肃地盯问他:“我只是好奇,刘先生接受采访前就在跟你见面,你们是在聊离婚官司?”
“对。”
乌昭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事件报道后的社会反应,是有可能影响到判决的吧?”
他这次没回话。
就像猜到她会说什么:“你没有教他在采访中趋利避害吗?”
乌昭静止不动地看她,唇角扩出一个深意淡笑,“这话可不
能乱说,我对每一位委托人都相当负责的。”
梁穗恍悟,这话不能明着问,“抱歉,我不是在质问。乌组长,也是好律师。”
她这样夸完,就顺势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新闻工作者也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方式,把事件往好的方向引导。但立场不同,考虑到的角度也不同,我们还会钻研孩子往常在这个家庭环境下的心理状态,以及家庭关系在这个事件之前的导向,并不是一味劝和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
她话音戛然而止,认真地盯着乌昭讲话,却注意到对方看似全神贯注,却有些不在状态的飘忽。
“你在走神吗?”
她懵顿问。
乌昭真就眨巴下眼,没为自己掩饰:“不好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你组织采访都会很紧张。”
梁穗愣了,他补充说:“现在更自信,大方,也游刃有余了。”
梁穗只感觉有些奇怪,喃说:“人都是会成长的。”
又立马把话题扭转回来:“我们还是……继续聊案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