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白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补:“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我。”
然后就微抬力,让她把那块蛋糕剥离出来,盛到盘子里,又另外给自己切了一块。
他这话说的很轻巧,梁穗滞愣地看着他,可能还想问的是,那为什么还是戒了,但就是堵在喉咙口。
陈既白不等她问,也不再继续说这话题,坐回她旁边。
气氛就沉默。
空调冷气也完全上来,室内拉窗关灯,一时间不分季节。
虽然他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梁穗不太想要话题停在那么奇怪的断点上,尝了口凉津津的甜酒,想开口。
先说话的是他:“跑那么急,毕业典礼也不去了?”
梁穗现在对他知道自己的动向已经不意外了,勺子不走心地戳蛋糕,说:“就算没有你,我也是今天回来的。”
陈既白懂了,她就没打算参加。
他没打算深问的时候,梁穗却默默说了:“因为对我来说,在伦敦的两年是漂泊的。”
陈既白斜侧过去,她是盯着蛋糕,被她挖出一块却不送进嘴里,在盘中又戳成细碎的小块。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随口应:“不是自由吗?”
她的动作就停了。
陈既白意识到不能这么问,他要改口,梁穗却看向他了,盯着眼睛。
这个话题是她主动开的,有些话,也是她想说明白的。
眼里的直白与坚定,是直往人心底的。
“你跟我说,我得知道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她盯着他,就像是抓着他。
俩人都没眨眼。
她说:“也许我不及你那么厉害,可我也没有停歇过,为了生活,为了未来,更为了万里之外的家人,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盼头了。”
她要酝酿更多的话,但陈既白观察到她稍微低落的情绪就没忍住脱口:“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梁穗说。
她已经疲于去听这个无力又没劲的字词。
“陈既白,你也要知道那年的纠缠于我而言是翻天覆地,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到,我连踮脚望天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这场对视于他而言成了煎熬,可梁穗眼中是愈发浓厚的真挚,“你的出现更像是一场痛苦的繁华梦,你在表面带给我所谓好的走向,可当有一天,我站到了你布局的角度来看我的世界,太渺小,太脆弱了,我居然会是你随时可以捏在手里的一只……蝼蚁?可以这么说吧?”
像是指责,又像是不求答案的质问,她说正因如此:“我会想逃,非常想。”
“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并不是没有过一刻……”
她话音一顿,到此刻已经不掩饰真实想法:“我会对你动容,会违背我的主观理智倾向你,有好多时候,我都觉得和你在一起不是一件难捱的事情,你很好,你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甚至看起来要更爱我。”
只有这一段,她第一次表明心迹,陈既白目光在她脸上轮滞,听她摊开心扉,却又失落叹息:“只是我们那样发展,我带着目的,你带着套路,我假意掺真心,你以爱之名禁锢,到最后的结果总是我受不起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