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这一刻四目相撞,漾起唇角一点弧度。
似乎早有预料,早有心理准备,她没有太过意外,握紧伞柄,缓缓地垂在身侧,另只手举起电话。
雨声淅沥,铺天盖地落砸在门口石阶,不断有学生把伞撑出去,扰嚷拥挤。
梁穗嘴唇嚅动,有些艰涩地说:“对不起啊。”
她眼看前方,他们相视。
“我突然想起来,临时还有事,中午就不能去吃了。”
她胸口发胀,手心用力地扣着伞柄,她已经听不清电话里回了什么,耗光最后气力,说了最后一句:“你下午的高铁票吧,我可能赶不回来送你了,提前祝你假期快乐,冉冉。”
……
……
手机在凌晨关机,走出考场那一刻打开,她查看了所有遗漏消息,偏偏无视了关于陈既白,不过她有看。
从凌晨发现,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再到八点,她的闹钟点之后,开始给她打电话,五通未接,每隔一段时间打一次,直到她的考试开始。
他冷静了,冷静地找到这里。
教室楼附近的停车处,遮顶的伞面朝梁穗倾斜,陈既白抬手拉开车门,送她坐进副驾,一句话没说,转去另一头上车。
俩人没有对视。
梁穗敛低头,听着雨落,陈既白肘屈在窗沿,抵着腮,看着前边,雨刮器暂停运作,车玻璃上砸满雨珠。
耗着,沉默着。
梁穗知道他在等,只好在短暂地观察到后视镜里他的冷脸后,低声开口:“考完试我要回去,和我姐姐住。”
这就是解释,她说:“这是前提。”
就说了这个。陈既白侧过脸盯着她:“电话呢?消息呢?连一句走了都很难说吗?”
梁穗慢慢收回了眼,无话。
好难。
就连让她在意都这么难。
陈既白冷嗤地嘲声,眼睛垂在手心里,默了会儿,重新看向她,“你姐姐那边,你打算一直瞒着?”
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凭什么,就连宋长恒都可以名正言顺,在他这儿就成了他推一步走一步。
也觉得不用问,结果昭然若揭。
梁穗手指蜷紧,这个问题,她从没认真想过,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家人知道,好像这段让她并不情愿、并不坦荡的关系,不应该大大方方,就一直这样持续,大家都不要说开,一直到腻,到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