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调带着酒涩沉哑:“今年的春节,我们一起过吧。”
梁穗同样没有回他。
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深,他无法自抑地被酒精淆乱,没有精神再追问她。
或者,这并不是问句,而是通知。
兜里震动一声,梁穗收回落在窗口的视线,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出现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苏虹,梁老师能否抽空见一面?】
……
酒精并没有让陈既白睡沉,身体在半夜烧得滚烫,一路烧到大脑神经,把他烧醒了,但还懵着,眼前是混沌,神经断了还在重接。
一根细线从太阳穴穿过去的刺感,陈既白五官皱着睁开眼,头疼欲裂,浑身僵疼,迷迷糊糊缓了会儿,那时候莫名感觉很空,房间大得有点不舒服,还冷。
最后还是无意识地放轻动作爬起来,下床,出房间,肌肉记忆摸黑找到冰箱,开门,开了一罐冰饮靠在一边。
冰箱里透出冷白亮光,冷气丝丝入骨,客厅空寂,落地窗外光亮微暗,他看着虚无,灌了口。
凉滋滋。
打了个哆嗦,酒醒了。
揉眼睛,胀涩,放下冰饮,把脸埋进手心里,上下一搓,张开指缝露出双眼,发愣。
一秒。
两秒。
醒了。
后知后觉。
冰箱门都没关,脚步声重重敲在夜里,陈既白跨回了房间,啪地摁开大灯——
偌大空间,阒无一人。
眼窝被眉头紧蹙的力道压陷,牙齿磕咬闭起,陈既白沉下一气,接着往里走,拐到衣帽间,从廊道中间穿过去,停在一处衣柜前,上手一拉——
空空如也。
一件不留。
梁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