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的暗间无光无影,梁穗崩溃的声音突然止息,陈既白正回身,将带上的门落锁,灯没有开,一转头,响亮的巴掌还是准确无误地重拍在他侧脸。
刚转过来,就被打得侧回去了。
晦冥中,一阵辣疼蔓延烧开,烧在他侧脸,也烧在她不留余力的手心。
沉寂的心情逐渐躁动。
阴晦一片,两相交错着呼吸,沉默,像两尊屹立的泥塑。
不知过去多久,陈既白缓缓地,把脸正了回来,她描清他的轮廓,手往身侧缩了缩。
又怂又挺着脖子,熠亮眼瞳,理直气壮的。
他这样看了她几秒,侧身,把灯打开,光落下来,照亮他沉默的、又不堪的状态,衣服被她胡乱揉皱,头发被抓得炸起,脸上清晰的红印,说话舌头还疼。
怕是这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对他。
梁穗默默提了口气。
他踱步靠近,她就瑟缩一下,但他只是绕过她,去后边开了空调。
像是就这一会儿把自己哄好了。
但擦肩而过的危险气息挥散不去,梁穗那口气就悬着,他也挺炸,但炸得很平和,空调开了就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侧睨她,“想不想洗澡?”
梁穗垂头不语,耗在那儿装死。
陈既白没有让她当木头的耐心,“那就睡觉。”
他替她决定了,然后走过去,不给她反抗机会地牵住,扯去床沿,摁着她双肩硬让人坐下。
梁穗挪着屁股朝后,仍不看他,滑下她肩头的大手落在她膝盖上,陈既白半跪在她身前,一只手撑在床侧。
仰头看她,轻声没了戾气:“暂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从前答应你的条例现在一样作数,我说了,我们还是以前那样,关系没变,你也别想主张改变。”
梁穗闷着劲,肩膀又颤起来,很安静,静到陈既白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在他起身的当时,又吐了句:“你要报复到什么时候?”
陈既白立住,沉凝地下盯她的额顶,扶着她肩头,落了一吻在额间,“这不是报复。你也知道,我做的这些,就是让你来利用我,来爱我的。”
梁穗正眼看着他,张口轻讽:“利用和爱,是不可能同时产生的。”
“那就现在开始。”
“喜欢我。”
他不容置喙地贴住她额头,落声,“不会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