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他》

第4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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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局面从宋长恒进医院的那刻就失控了。

陈既白,从来不是她能够随便利用左右的。

他能察觉的太多了,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玻璃器皿里透明清楚的观察物,拿捏人心就像通关PUZ游戏,无论是谭怡,宋长恒,还是她,都在他随手圈化的游戏框架内。

就连她的主动利用也是。

风还在刮,冷透了,冷得可以晕过去,冷得人清醒又愚钝。

分明无用到,连宋长恒那样的人都无法掌握,却妄想在另一个可怖的圈套里全身而退。

陈既白的电话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停止的,等梁穗坐上回去的地铁,想到把手机关机时,屏幕里的来电通知最近的一条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前了,其中夹杂着一些消息通知,她解锁进去点开跟柯冉的对话框,说自己今晚不回去。

地铁到站距离还不够,梁穗又做了一班公车到老小区。

隔天是周六,但精神摧残下她已经忘记了跟姐姐打招呼说自己要回来。

也实在计穷力竭,一把骨头软在了冷风里,只想寻个暖,再把自己窝进厚棉被。

老小区绿化简陋,楼面污痕斑驳,沿路灯也很少,梁穗走进单元楼就打开了手机电筒,顺带瞄了眼时间。

八点多,这个点姐姐他们还没闭店,她翻出包里的钥匙握着,疲疲沓沓地往上走。

这一天都仿佛消磨在奔波的路上,累得肩膀是塌的,脚步没踩多重,年久失修的感应灯毫无反应,只有每层户门里传出不隔音的人声。

她照亮一段走一段,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抵达了六楼这层台阶,半道停下来有些疲累地喘了几下。

而后手电灯光无意地往上晃,照亮房门的同时,高大的阴影面也从最后一级阶梯上斜落下来,试探到她的脚边,几乎占满了那一块儿逼仄的窄道。

陈既白敞开腿坐在那级阶梯上,长臂松垮搭在膝盖,浓郁的戾气在他周身张弛,迸发,往下漫涌。

他迎着这束微薄的手机灯光,抬起脸,撩起的薄薄眼皮下,死死凝视着她的目光阴鸷而森冷,身上有潮意冷气,脸色几近苍白。

不知在这里守了多久。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被恐惧驱动地后仰,寒毛卓竖攀紧了落灰的扶手。

随后,在她惊恐的,节节败退的神色下,陈既白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宽厚的阴影覆压,单手插兜拾级而下,面无表情地调出手机里的界面,停在她身前一阶,将屏幕转向。

她心跳猛烈坠地弹起,想逃却被僵直的身子固定。

那是一页触目猩红的未接,是三个多小时以来,他发了疯的猎寻。

“我们分开之前,是怎么说的?”

他盯住她,轻轻呼气,“宝宝?”

扑面的,无所忌讳的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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