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
小田到她旁边,伸手替她摁了身前的楼层按钮。
“啊?”
梁穗懵了下,才从刚才他们的交谈中提及的名字里回神,摇头说:“没有。”
“脸这么红。”
小田近身仔细她的表情,上手碰了碰:“还挺烫。现在降温厉害,多注意保暖啊。”
其实是休息间那趴还没缓过劲。梁穗牵强地笑笑,应付说自己没事。
心浮发虚地曲起指背默默在自己脸颊上贴了下,冷热交替间,电梯停在二楼。
梁穗没注意,以为到了,蒙着头就要出去,让小田拉了下,视野自身边晃到电梯口外一个人高马大等电梯的身影,滞住。
见是陈既白,电梯里其他人也你跟着我跟着你一齐向外,装束济楚,披好了大衣,眼微低,电梯到了也没抬,右耳听着电话走进来,不时应两声,因此没人主动打扰,都自觉退出一块儿空处。
在跟梁穗隔了一个人的位置,那股凛冽张弛的气压仍然嚣张逼近,很快发现这不是错觉。
陈既白往那一站比后边儿高出一截,偷看他的都仰着脸,听着他没什么波澜起伏的应话在他将手机换去左手边时终止。
“不回消息?”
继“嗯”“哦”之后的第一个反问,不沉,与前边儿截然不同的语气,带点不满的质问。
这时候电梯里没有人再讲话谈论,只剩一层的下行时间被拉得格外长,屏息听着他的话也格外清晰。
梁穗一根神经被敏锐拉紧。
电话那端刚刚问完陈既白怎么提早就过来的辛弛更是一脸懵:“什么?”
听筒模式且最低声,电梯间只有他磁沉的嗓掷地有声。
继续问:“没看见?”
“我焯,你哪儿给我发了消息?”
“现在看,”他停顿,强令意味明显地脱口:“梁——”
“咳!”
梁穗完全明白这些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了,脸热得更厉害,一连咳嗽对着壁板,及时制止他唤名。
这下再没人去注意陈既白冒出的那个字音,小田见状都吓了一跳,去拍她背顺气儿:“还说没事儿,你就是感冒了。”
叮地一声,下行时间总算终止。
电梯抵达一层。
队伍都陆续出去,陈既白在最前面带头,明显走得最慢,也没打算直接离开,在电梯口就停了,余光目送人行时,才朝里侧不着痕迹地撂了眼。
梁穗还在一个劲摇头,小田劝她实在不舒服就算了,她只顾忙乱里掏手机,抬头就见陈既白,扫一眼就不敢看,故作陌生地走过,但屏幕解锁进去就是已读不回的页面,她生怕被发现地斜偏了一下。
两人前后相距不到两米,梁穗背对站住脚回复了他,就一个标点符号:【。】
“别没事了,一会儿拍摄完去医务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