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小心翼翼地瞄向里头,空的,并没有除却陈既白的第二个……女人。帘子盖住落地窗,房间昏蒙,似晨时微熹,幽幽亮着正对沙发茶几的电视屏光。
她只怔愣一刻,前头人停步,斜身乜看她,似对她所想了然于心,嘴角有嘲意,行至沙发拿起遥控。
电视里暂停了什么,梁穗的角度不足以看到,只看见在他几下操作后,画面换了。
梁穗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跟了进去。
“十月二十日,A股三大指数接连下跌……截至……京沪两市全天成交额……”
标准的播音腔萦绕,掩盖一些微不可查的异样和慌张。
梁穗低敛着脑袋,永远对他保持一种时刻戒备的状态,简直要被逼得精神高度紧张。
陈既白看了她两秒,就着沙发靠坐,茶几上亮着台灯一束光,照着他即将完成的一幅粉红主色拼图。
他一直在拼图?
那刚刚……
“不好意思,”陈既白侧抬头,毫不掩饰,冲她笑,那么礼貌得体,却是一点也不规避地说:“刚才给我定力上强度,看了点儿刺激的,吓到你了吗?”
“……”
果然,不是幻听。
梁穗脸立刻烧得滚热,连正经地股票新闻播报都不敢直视,喘了口粗气,颤着呼出,她抿住唇,不作回应。
他悠闲坐着,两指抵额,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欣赏完她如何羞躁,又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愉悦地哼了声气,就把她晾在那,什么也不交代,修长食指点了下桌边手机,因她中断的计时继续。
他叉开腿弓起上身,在剩下的几块拼图里挑拣,慢悠悠的,饶有耐性。
时间在计时页中分秒前进。
梁穗等得进退失据,不住问:“家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陈既白没有看她,指腹摩挲拼图块,一边思考,一边不紧不慢的答:“他在课外培训班,还没下课吧。”
梁穗唇微张,惊错:“那你
为什么……”
“小梁老师,待着一样算工费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些好像无关痛痒,却每个字都搅扰她神经的话。
他一直回避,又没有,他的目的只在朦胧间露骨显现。
他说:“你就记着时,到点就放你走。”
故意的。
终于明白过来。
迟了。
她捧住花束的两手又麻又僵,正要恼,陈既白冷冰冰的嗓又浇下一盆水来:“玩过拼图吗?”
“陈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