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奇怪。
冷静下来感觉谁都挺诡异,好端端的跑过来虐学弟。这其间更高一阶的关系层,宋长恒自己都搭得不深,挨了憋屈也这么受着,但凡换个人,翻倍的饮品送过来他就要掀场子了。
梁穗倒是真的跟他们都不熟,甚至不怎么记得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就不该来。
由于不知道怎么提出离开,硬生生熬到下半场开局,送宋长恒上场,再好声好气同他商量说要真的要走了。她搬出姐姐,说在催。但其实是劝她赶不及就不要来了。
好在宋长恒气消一些,女生小声婉商时,哄着他也牵着他,脸扬起来笑,问他好不好。
男生低下头,身躯罩住她,额发洇出的薄汗蹭在梁穗肩上,夹着风,渗一片微潮。
让她亲他一下再走,学着她的语气说:“好不好?”
大庭广众,梁穗忙说不要,担心他不打商量,连嘴巴都捂住了。
宋长恒心情宽畅许多,哭笑不得地看她溜出去了。
篮球场后边就是体育馆,梁穗接起电话,从那绕去东门时,有一群人正好出来,步调散漫,刚拿好东西,走得很近,与她面向一致,她注意不到。
为首那个往前眺就看得见她,小姑娘缩着脖子,耳朵尖现在还是红的,听着电话,轻快步伐慢下来。
身旁有人疑声:“跟你说话呢少爷。”
陈既白收眼回望那人时,气息给人猝不及防的沉,冷眼不应。
“……晚上真带那哥们啊?”
“问我做什么,”他漠然走快,随口撂话:“又不是我生日。”
……
梁穗三步一小跑地到了公交站台,看下一班时间,对电话里说:“刚刚耽误了会儿,现在就过来。”
梁梵希一算时间,说:“那今天留顿晚饭?一会儿让邹栩去买。”
“还是我去吧,”以梁穗对这人的了解:“等下他在马路对面逛十几米然后挑一些他爱吃的带回来,你又要嫌他。”
梁梵希笑得当即扬声吐槽当事人:“听见没啊邹哥,下回再带那么多油东西回来你就自己炫了!”
那边邹栩相当不满地扬声:“靠,你俩瘦去选美呢?油一点就不吃了?”
他俩又争起嘴来,梁穗也没挂电话,在这边默默听着乐。
说起来颇有渊源,邹栩原来是跟朋友开花卉小作坊的,梁梵希这花艺师上任还没半年,升职加薪没等到,公司先倒闭了。
当时又有个朋友烟酒店干不下去在出店面,梁梵希就放弃求职,趁热打铁准备贷款盘店装修。邹栩看她发的励志朋友圈闻着味儿就收拾资金来了,摇身一变从小老板成了她的合伙人。
但他之前做运营,对插花一窍不通,大半年了还在学徒阶段,梁梵希说以他的天赋大概熬到花店倒闭也出不了师。
不过花店地段不算好,日常对他的需求量也不大,主要接些线上单,涉及到营销、活动、摆拍、后期……这些梁梵希晕头转向的,邹栩就专业对口了。
今年京市的降温速度像被这几场雨赶着往前了,寒峭冷风一扯,人就受不了,绑紧身子抖。
梁穗想起姐姐和她一样怕冷,从前她们在南方度过的冬,常有整夜整夜捂不暖手脚的时候,晨时被冻醒,下半身都是麻的。
上一个家教兼职的结款还没下来,大巴途径服装店时,她往窗外看,随后有些惶恐地在和雇主的对话框内删删减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