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白鸽又折回来,一张嘴一低头,隔着衣服在顾维心脏那里咬了一口,恨恨地说:“真想把你心脏给咬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血,这么无情……”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白鸽给顾维发了张照片,白鸽攥着那天早上离开时穿的那件顾维的衬衫,衬衫下摆包着自己,只露了个头跟半截腰给顾维看,衬衫上有很明显的脏腻的白东西。
顾维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眼前直接蹦出了白花,捞起外套就给白鸽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白鸽贴着手机喘气,顾维压着声音骂他:“白鸽,你太不要脸了。”
“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看,视频要吗?”
顾维拿着车钥匙摔门出去:“你在哪里?”
“我现在,离你200公里。”
顾维上了车,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你要来找我吗?”
白鸽又喘了口气。
“你在哪里?”
第三遍。
白鸽就不告诉他:“你刚刚还说我不要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在哪里。”
第四遍。
白鸽还是不告诉他:“你也不要脸。”
顾维深吸一口气,小声承认了:“是,我也不要脸,你在哪里?”
是第五遍。
200公里开车不用三个小时,不要脸的白鸽就见到了不要脸的顾维。
那天晚上白鸽又问了一次,顾维你喜欢我吗,顾维还是说,只喜欢你的身体。
往后的很多年,白鸽无数次问过顾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呢。
顾维的回答一直都跟第一次一样,不喜欢,不爱,一点点都没有。
白鸽头几年听顾维说“不喜欢,不爱,一点点都没有”的时候心脏还会一抽一抽地疼,到后来都习惯了,免疫力也提高了,最后就轻飘飘一句。
“没事儿,再过个十年,我再问你,我就不相信,顾维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不用再等十年,顾维侧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搂着脸朝着他一样侧躺着的白鸽。
单人病床很小,两个男人侧躺着很挤,顾维的后背贴着栏杆,胸口贴着白鸽。
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顾维都会跟白鸽说不少话:“还不醒,是不是因为手术之前跟你说的话,你不信。”
白鸽闭着眼,睡得很香,顾维把人箍得紧紧的:“要是我,我也不信,你问了我快十年,我都不愿意说。”
“白鸽,我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从最开始的恨的毒芽里,已经滋长出爱了。”
“等你好了,我天天跟你说,说到你信为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