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美好,该做回天上的月亮。
姥姥当时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我也希望你,我的顾维,平安,健康,快乐!
找个好的爱人,好好过下半生,过好日子。
落款,白鸽。
顾维看完了信,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口的那阵疼压下去,立刻把信叠起来装回信封里。
他想直接把信给撕了,但手指头几次想用力都没能撕下去,捏着信绕着白鸽的病床转了好几圈,眼睛始终在白鸽的脸上。
白鸽还闭着眼躺在那,写这封信的人,看起来那么无辜。
顾维绕到浑身没劲儿才坐回白鸽身边,又打开信,看了眼最后的时间。
白鸽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刚过完年的那几天。
别人还在万家灯火团团圆圆呢,白鸽在写自己的遗书。
顾维把信重新收好,收进信封里,装进裤子口袋。
他看着白鸽,眼眶越来越红,伸手摸了摸白鸽瘦了很多的脸:“手术前,你让我说点儿好听的话,可你给我写的信,都是我不愿意听的。”
顾维从白鸽的脸,又轻轻摸到刚做过手术的头上。
白鸽的头发长出来一点,一层青皮茬儿,拆了线的刀口还是红的,顾维避开刀口,在白鸽头上摸了几下,发茬摸起来已经有点儿扎手了。
顾维另外一只手抓着白鸽胳膊,轻轻晃了晃:“你跟我说说,我要你的财产干什么?”
床上的白鸽始终闭着眼,呼吸平稳,没有一点儿要回应顾维的意思。
顾维又说:“房我没有吗?车我没有吗?钱我没有吗?我要你这些东西干什么……”
白鸽还是不回应,顾维不高兴了,又晃了晃白鸽的手腕,这次用了点儿力道,他想把睡着的人晃醒。
顾维最后贴着白鸽耳朵,一边吻他一边说。
“什么叫命运的惩罚,什么叫偏了命,什么叫我该有更好的人生?狗屁,你说得都不对。”
“已经走过的路才叫命运,没走过的路,你说出花儿来也跟我没有关系。”
“白鸽,从我们开始的那天,我们俩的命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命里就是我,我的命里也是你。”
顾维从白鸽的耳朵,一直吻到嘴唇上。
顾维的嘴唇发干,白鸽的嘴唇也发干,两个人的嘴唇磨起来,生疼。
“我不要别的东西,我不要那些身外物,我只要人,白鸽,你听见了吗?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