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反应过来顾维说了什么,“靠”了一声,小声说:“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哪样啊。”
顾维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调个情,只是他以前每次一碰白鸽,白鸽就有反应,他不想白鸽受罪,也不想手术前增加他的焦虑感。
顾维给白鸽那里消完毒,检查完导尿管的通畅度跟气囊的密闭性,充分润滑导尿管末端,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握着白鸽,一点点把导尿管插了进去。
因为导尿管润滑得很充分,顾维也特别小心,白鸽除了感觉到有点儿酸胀之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只是除了顾维之外,护士也在旁边看着,白鸽躺在床上,一直用胳膊盖在眼睛上。
顾维知道白鸽是面上害羞了,整理好手里的东西,摘了手套扯着被子轻轻盖在白鸽身上。
“好了,没人看见了。”
白鸽好半天才把胳膊从眼睛上拿下来,在病房里扫一圈:“护士走了?”
“走了。”
“手术室里是不是也不能穿裤子?”
“嗯,进去之后上衣也得脱。”
“全裸啊?”
“没事儿,我天天看你。”
“……那不是还有别人嘛。”
“医生眼里,你就是病人。”
进手术室前,顾维在白鸽唇上亲了下:“别怕。”
白鸽想到可能真就见不着顾维了,他忍了又忍,嘴唇动了好几次,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维看出他想说话,低头问:“想说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本来白鸽不想说,但是顾维一问,他就彻底忍不住了,抓着顾维手腕,用力捏着:“顾维,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句好听的话给我听听吧。”
顾维一弯腰,低头吻着白鸽耳朵:“白鸽,我爱你。”
白鸽深深吸了几口气,用力咽了几下口水,但是没用,他还是忍不住想哭,只能使劲儿闭着眼,眼皮一直在颤。
顾维已经站直半天了,白鸽还能感觉到顾维贴着他耳朵的嘴唇在动,那句“我爱你",还在他耳朵里飘啊飘,一直往心口上涌。
顾维说的好听的话,是真的好听啊。
白鸽现在已经不想去想,顾维在这时候跟他说这句话,是因为他病了,可怜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真没有明天,他也算是少了一个遗憾。
白鸽再次回神儿,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有不少人,他们都戴着帽子口罩穿着手术服,除了顾维,白鸽分不出来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