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春天了。
白鸽突然就想起来了,顾维之前在床上说过,说等到春天的时候,让他学学小野猫是怎么叫的。
等到春天,现在想想,真是个特别美好的词,能葬在春天,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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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一直蹲在花坛边上看,听到脚步声一回头,顾维正往他这边跑。
晚上光线不好,白鸽蹲在地上,被花圃挡住了大半个身影,但顾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以为白鸽受不了医院的环境,自己偷偷走了,但是病房里的东西都还在,桌子上的烟盒跟打火机不见了才找过来。
“怎么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抽根烟,就出来了。”
白鸽胳膊撑着腿要站起来,但是他蹲得时间太长,腿麻了,身体一晃整个人往身后的花圃里倒。
顾维一把扶住白鸽,胳膊护着他腰:“吸烟区在另外一边。”
“我知道,我就是路过,”白鸽说完,往旁边站了站,“看见花要开,就看一会儿。”
顾维刚刚胳膊里手里还满满的呢,白鸽往旁边一挪,他胳膊里手里一下空了,也就被凉风吹透了。
白鸽也觉得凉,姥姥之前跟他说,春冻骨头秋冻肉,冷风吹过来是真扎骨头,白鸽往上扯扯衣领捂着脖子,心里想的就突然说出来了。
“虽然葬在春天挺好的,有花有草,但是刚冒头的春天还是冷啊,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夏天。”
白鸽刚说完,想起来顾维应该最不喜欢的就是夏天,他就是夏天在顾维身上发疯的,还是一整个夏天。
他看看顾维,声音很低:“我不是故意提夏天。”
顾维明白白鸽话里的意思,心口又被捶了下:“春天是用来赏花的,你不会有事,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我去抽根烟,抽根烟就回去。”
“我跟你一起。”
晚上风大,白鸽弯着手背在嘴边挡着风,烟柱对着火苗好几次都没点着火。
顾维从白鸽手里抽出打火机,弓着手背挡在白鸽手背外面,摁了打火机,给白鸽点了火。
白鸽掀起眼皮看了顾维一眼,抽了口烟,想到顾维不喜欢烟味儿,含着烟往旁边走了两步,背对着顾维才吐了嘴里的烟雾。
顾维跟了上去,站在风口的方向,给白鸽挡着风,也冲他伸出手:“给我也来一根吧。”
白鸽两只手都揣在兜里,用牙咬着烟,说话的时候嘴唇张不太开,声音闷闷的:“你不是不抽吗?”
“就一根。”
白鸽掏出烟盒,顾维抽出一根放进嘴里,弯着腰对着白鸽嘴里燃着的烟头点了火。
两点火星子贴在一起,在两个人的眼睛里闪,但是顾维刚抽一口就被呛到了,咳嗽了一声,其中一点红色火光被震歪,两道烟灰一碰,落在两个人的衣服上。
顾维一咳就停不下来,最后咳得心脏跟肺都开始疼。
“烟不好抽,咳,咳咳……”顾维好一点儿才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