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深忽然插了句话。
戚林没有立刻回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毛,手中筷子停下来。
这是戚林内心抗拒的外化表达,许白礼隐约嗅到不对劲,想开口打岔几句,转头去看江亦深,发现这人也不像随口一问,似乎想说这句话很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此时面色沉沉,安静地盯着戚林。
许白礼意识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闭嘴。
“回去说吧。”
戚林说。
“你不愿意来。”
江亦深立刻说。
戚林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不愿意。”
“你在顾虑什么?”
江亦深的语气中是十足的困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之前是我们分手了,有事你不愿意告诉我也就算了,那现在呢?”
戚林抬眼看着他:“还有人在这儿呢。”
“循环后他就不记得了。”
江亦深说。
许白礼:“什么?”
“你和家人出柜了吗?”
戚林被他步步紧逼的话挤得不太痛快,也冷下声来,“你爸爸知道吗?”
江亦深并不理解:“我可以和他说是朋友。”
“他也不是傻子,你这些年有带人回去过年吗?”
戚林说,“更何况以后呢?你爸爸又未必喜欢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作为你的朋友把他带去医院,还害他在他前妻和儿子面前丢脸。”
江亦深顿时沉默下来,他看着戚林,像被锋利地挠了一爪,心底一凉,又缓缓泛上疼来。
他没有考虑到这些,那时候他满心都是带老爸去看病,思维都变成单线程。循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的行为心态,他总想着还可以重新来,还能再循环一次,做事情大手大脚,没太深思后果。
是了,他又做错事了。
许久后,江亦深才轻声道:“他不会不喜欢你的。我回去就告诉他……”
“你爸爸刚做完肿瘤手术。”
戚林打断他,“大过年的,别和他说这些。”
“那你怎么办?”
江亦深半步都不肯退,执着地想要找出一个两全的方案,“之后的事来日方长,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