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远不告而别的那半个月,他也未曾体验过这般无力感,那时即便明越说他在大海捞针,但他也笃定自己一定能找到对方。
现在人找到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手边,可段崇心中总觉得他抓不住于小远,甚至有一种对方下一秒就要彻底消失的感觉。
小狗不应该永远忠于主人吗?
不免想起10年前,他站在福利院外,看着于小远随便对着一个人笑着喊哥的模样。
是不是这次他抓不住于小远,对方转头又会如此?
这个念头只要一起冒出来,就让段崇心中横生戾气。
他不准许。
他向来善于审视自己,段崇开始寻找事情变成这样的源头。
而造成这样后果的原因显而易见。
他订婚了。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于小远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婚姻于他而言,就像是另一种项目合作,投入一个明面上无关紧要的身份,换取另一种利益。
和忠诚、背叛无关。
他试图说服于小远,但对方并不接受。
他并不是舍不下那些利益,更多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他自小与旁人有些不同,天生的缺少了一些情感。对于这个社会的认同感不强,能遵循社会上的秩序只是因为从小所受到教育如此。
从七岁开始,他每年都需要固定的去看心理医生,来来去去这么多年,事情似乎在变好。
心理医生告诉他,婚姻或许能成为他情感世界中的一块重要拼图,帮助他更好地建立与社会的联系。
尽管他对此持保留意见,但他尝试去理解。
正常,才不会失控。
可如果为此会失去于小远,他可以试着让步。
手下的人动了下,段崇收回思绪,看着于小远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方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神呆愣地看着天花板愣怔了几秒。
“小远。”
段崇转而摸了摸于小远的额头:“好些没有?”
于小远瞳孔微微颤动,随即侧首,目光触及段崇的瞬间,双眼猛地睁圆。
下一秒,床上的人不管不顾的坐起身,踉跄着下了床。
病床因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动作而倾斜,输液瓶晃得叮当作响,置留针拔了出来,雪白的床单上溅上了几滴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