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蹦蹦跳跳地出门,一块小小的四寸蛋糕,刚够他两人吃,最上层覆满了草莓,中层夹心是芒果和奥利奥,还有一张小卡片:
“杀青快乐!”
金柏把卡片收进书里,那是他大学时李老师送的,表演系入门读物:《演员的自我修养》,里面已经有六张卡片,都是从蛋糕上摘下来的,严逐只会留一句话:
“杀青快乐!”
他们收拾了桌上的火锅,又切开了蛋糕,金柏一边嘟囔着“身材管理”,一边大快朵颐,最终抱着肚子躺回沙发上,挑了哥闯关类游戏,把手柄扔给严逐:
“得运动运动啊。”
严逐操纵小人在方块上跳来跳去,听见他这么说,转回头来:“你说的运动是这个运动吗?”
两人笑作一团,游戏开始,有输有赢,或许是游戏音效声音太大了,一局终了,金柏才听到“滴滴”声。
他推开门。
金柏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到床头的呼吸机和心跳检测仪,仪器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声。
窗外是黄昏,室内光线昏暗,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虽然醒来,但昏沉的感觉还在,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在吃火锅,切蛋糕,新一局游戏马上开始,却没想到睁眼却是这样的世界。
残缺的,了无生趣的,甚至只能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废物。
门响了一声,走进的护士和金柏对视,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露喜色,一边向耳机里告知金柏醒了的消息,一边上来检查他的身体体征。
很快,先进来的是陆边,几乎是喜极而泣的表情,拉着金柏的手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接着进门的是陆闲和姜璨,前者还是认生似的站在门口,姜璨则扑上来,不停重复: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家都在为金柏的苏醒而欣喜,但因为他刚醒来,还需要多保持休息,于是只留下姜璨,其他人都先回去。
剩下他两人,金柏开口问道:“我的手机呢?”
他的手机在进手术室前交给了护士,后来便一直睡着,姜璨从住院的包里摸了出来,已经没电关机了,金柏撑着困意,等着手机屏幕亮起,然后连接网络的一瞬间,满屏的消息弹了进来,都是严逐。
金柏有一时恍惚,以为对面还是那个和他一起吃火锅,打游戏的严逐,置顶聊天框旁边的红点亮的扎眼,金柏犹豫了一下,点了删除。
删除聊天框,屏蔽联系人。
如果说昏迷之前他还留有余念,现在他胸前多了一道伤疤,也总该鼓起胆子,把该扔掉的扔掉,该放下的放下。
他答应了朋友,如果醒来,就好好生活,好好玩耍。
金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就像他去艺考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来首都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发达,但他总想试一试。
万一有办法呢?
如此醒来了两三天,白天金柏往往是一个人呆着,到了晚上会有陆边或者姜璨来陪侍,金柏有时会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
“你这叫什么话,我当时刚来首都过得不好,不也是你帮我走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