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逐身上还是惯常的黑色毛呢大衣,他穿来穿去就这么几个款式,又像是不知冷暖的机器人,能靠着一件衣服扛过整个冬天,只有金柏会数着节气给他添衣服,最冷的日子强迫性地给人套上羽绒服。
“嗯,挺冷的,”严逐每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回了上一个问题,“不回公司。”
男人身上的疏离使得沈岫林没办法再自顾自说了下去,家世带来的骄傲让他不愿低下头颅,可眼前又是严逐,他终究心里不忍,犹豫着又开口道: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他就噤了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严逐晃了晃,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对埋在围巾里的沈岫林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不必放在心上。”
上次宴会后金柏反应剧烈,严逐返回去一点点查了摄像头,虽说遥远且无声的影像无法完全还原当时的真相,但他在看完那些内容后还是不顾理智地将矛头对准了沈烨,沈岫林一开始还站在他这边,帮着搜集抄袭、抢人稿件的各种证据,沈烨本来就是沈氏的败家子,借此机会治治风头也算两全。
只是没想到严逐一路调查,居然查到了另外的内容,甚至事关沈氏,原本旁观态度的沈俪暗中提点沈岫林,让他劝严逐适可而止,可最终还是闹到了沈俪那里,两人仿佛大吵了一架,沈岫林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打那之后严逐停止了调查,也不再进沈氏。
“我妈她还是想见你的,她也知道自己太偏激……”
“我没有什么好讲的,如果说是《流缘》,那些情况你都知道,你回去和她说罢了。”
严逐打断沈岫林的劝解,抬眼对上人失望的眼神,只好又补充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不用自责。”
正巧车来了,严逐同人道别,沉默地上了后座,殊不知一句“与你无关”把人定在原地。
家里没人,严逐绕了一圈,同他离开前一样,只是沙发上堆了几件衣服,厨房里的碗没有洗,他把家里卫生都收拾好,门口传来敲门声,他以为金柏没带钥匙,没想到拉开门,却是两个陌生男人架着醉醺醺金柏,其中一个人的手还在金柏身上摸来摸去,正停在屁股口袋那里。
对上严逐狠厉的目光,那人把手抽出来,指尖捏着一把钥匙,朝他嘿嘿笑了两声,辩解道:“我以为家里没人呢。”
接着把金柏扶到严逐身上,帮衬着把这个醉鬼扶回卧室,其中一人嘴皮子飞快地解释道:
“我们大哥给金哥找了个活计,今晚上两边碰个头,兴致太好不小心给喝多了,怪我都怪我,没拦着点,但这拦不住啊,对面是俺山东老乡,你也知道我们喝起来是交真朋友的,嗐不该这……”
“出去。”
严逐打断那个混混的解释,一手推着把人关出门去,门刚一合上,就听到卧室里“哇”的一声,金柏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