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就此暂时分别。
聚会上,卡萨霓斯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祂们为什么“应该举办一个盛大的团聚宴会”。
“可以没有吵嚷的乐声,去掉五彩缤纷的舞侍,背景音乐来点宁静的,沉醉的,典雅的作品,或者干脆只放七弦琴!轻盈的七弦琴,偶尔拨出几个音符。”
祂神采飞扬地策划,“然后,主题就来个家庭专用,所有参会的成员不许大呼小叫,严禁争执打闹——或者争执打闹也可以吧!但是要安静地扭打在一起,不许发出声音!”
“最好还要变成毛茸茸的样子扭打,”奢遮哼笑,“有人会喜欢。”
阎知秀吃惊道:“诽谤,我要告上法庭。”
“法官宣判被告神无罪,”银盐头也不抬地说,“处三千年以上无期徒刑,立刻执行。”
奢遮:“你赶紧死吧。”
阎知秀笑完了,又想起来:“还是再等等吧?等一等厄弥烛和理拉赛。”
“大兄还没跟祂们说话,不代表我们不能邀请祂们啊,”卡萨霓斯从背后抱着人类,“这有什么的?我们是一个家庭,又不会单独孤立祂们!”
祂的话语冠冕堂皇,连安提耶都一下明白了祂内心深处的意思。
爱的一面是甜蜜,另一面是残酷。卡萨霓斯既然已经成为了被偏爱的一员,那么祂即刻便成为了残酷的,自私的爱的化身,迫不及待地要挖出不受偏爱者的心,在厄弥烛和理拉赛面前轻轻地展开尾屏,以示不经意的无情炫耀。
阎知秀抬头,看向德斯帝诺,神王默默地站在阴影里,有点无措。
“还是算了吧,”他说,“宴会用不着急于一时。不过,要是你真的想办,那把请柬给我一张,我想和理拉赛说几句话。”
卡萨霓斯顿时不忿地噘起嘴巴,其他神祇也在心中不满地叹气。
但祂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也在被人类包容的爱所滋养,那么祂的神色很快就多云转晴,喜不自胜地笑起来了。
“好罢!”
当着兄长的面,祂高高兴兴地在人脸上亲了几下,“谁叫我爱你,你是我最珍贵的一颗心呢!我只好答应你的所有愿望了。”
德斯帝诺:“……”
哀露海特刚从外头心事重重地回来,一进殿内,顿时惊诧:“屋里怎么这么冷?谁乱玩冰河纪的天气?”
宴席结束后,阎知秀很快拿到了卡萨霓斯亲手制作的请柬。
“理拉赛的嘴巴毒,不讨人喜欢,”这次,德斯帝诺亲自护送他到智慧之神的领域,“你和祂讲话,若是不合心意了,随时叫我,我会带你离开。”
“用不着这样,”阎知秀叹气,“我只说一件事。”
在德斯帝诺的注视下,他执意独自一人,慢慢走进智慧之神的领域。
相比起后来的空旷死寂,理拉赛在时,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天空盘旋着因敌意而膨胀的使臣,象征无上智慧的尖塔歪曲倾斜,塔尖飞散着不尽的信使。
跟随德斯帝诺的指引,他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理拉赛孤坐在一座高塔的台阶上,金叶冠冕歪倒一边,身前满是撕碎的图纸与神言。
阎知秀走过去,慢慢捡起一块符文。
还是那份惹事的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