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略松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低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太子、陛下,本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慈爱的父亲,孝顺的儿女。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们三个变成了这样复杂而纠结的关系。
太子神情自然,语气平和:“我很好。晚晚怎么来了?”
他本以为晚晚会避着他,毕竟父皇大约是不愿让她再与自己接触的。
姜映晚抬眼看他,轻声道:“父皇已经解了你的禁闭,我想来看看你。”
太子为她倒了杯茶,眉目温和:“是晚晚去求父皇的吧?”
姜映晚接过茶,捧在手心里,声音低低的:“其实……父皇也没有太生你的气。”
太子一听便知她在说谎。父皇怎么可能不生气?那样骄傲的人,怎能容许有人觊觎他的宝物?那日,他可是亲身承受了天子的雷霆之怒。
他知道晚晚是想安慰他,让他不必担心,便未揭穿,只是笑道:“多谢晚晚替我在父皇面前美言。这些天没有那些繁琐的公文,我倒难得轻松了些。”
姜映晚想起他往日被厚厚的公文压得抬不起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太子哥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太子看着她眉眼间的轻快,轻声问:“晚晚,你过得可好?”
“我……”姜映晚欲言又止。她说不清自己过得好还是不好。与陛下在一起时,大多时候是开心的,可一想到陛下对自己的心思,便不由自主地陷入纠结与慌乱。
太子看出她的犹豫,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父皇……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姜映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
太子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攥紧,声音沉了下来:“是他强迫你的吗?”
她这么小,这么柔弱,父皇怎么能对她下手?太子虽喜爱她,但在他眼中,晚晚更多是一个需要怜惜保护的妹妹。而父皇,年过三十,是他们共同的父亲。
姜映晚红着脸,急忙辩解:“没有,父皇没有强迫我。”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可看着她涨红的脸颊,一股难言的酸涩渐渐漫上心头。
晚晚从未对他露出过这般神态——那种羞涩、慌乱,甚至带着几分无措的模样,是独属于父皇的。
姜映晚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会向父皇求娶我呢?”
她眼神忐忑,望向这个一直被她视为兄长的年轻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生出娶她的念头。她与太子之间,本不如与陛下那般亲近,为何太子竟也会对她产生那样的心思?
殿内一时陷入沉寂,茶盏中升起的袅袅热气横亘在两人之间,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片刻后,她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我将你视作亲生妹妹,见你与父皇亲近,心中难免羡慕,也想如父皇那般保护你,得到你的依赖。我想,若晚晚终有一日要嫁人,嫁给我也好。这样,晚晚、我,还有父皇,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会分离。”
原来太子哥哥对她并非抱着如陛下那般的情感,他仍旧是把她
当作妹妹。姜映晚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是想到陛下,她不禁感到一阵惆怅——为什么陛下不能像太子哥哥这样呢?
太子说完,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晚晚不必担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