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被他养得太娇太柔了,他舍不得对她用一点力。
解掉钗环后,姜映晚眉头也舒展了许多,自顾自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走到殿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晚……”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朕……终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宫殿里,只余下一阵袅袅的香烟,在殿内缭绕不散。
……
姜映晚醒来时天色已黑,月光透过窗柩,洒在殿内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头脑仍有些昏沉,姜映晚揉了揉额角,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眸,四下打量。待看清四周绣着龙纹的床帐,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坏了,她怎么在陛下的床上睡着了?
她立刻从床上起身,赤着脚下了榻,快步走出内殿。
见到陛下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欢喜地翘起了唇角:“父皇!”
这么晚了,陛下仍未休息,正端坐于桌案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册。夜色昏暗,他的脸庞隐匿在阴影中,看得并不分明。
不知为何,往常陛下听见她的声音,总是第一时间向她招手,今晚他却似乎太过入迷,盯着手里的书册,动也不动。
姜映晚便自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又甜甜地喊了一声:“父皇!”
他这才仿佛听见她的声音,浑身一僵,书册忽地从他手掌中坠下。
“父皇?”
姜映晚不解地望着他。
天子立即收敛好情绪,神色如常地转向她:“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姜映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睡了半天了,早知道就该听父皇的话,不多喝那一杯酒了。”
这一下午都睡过去了,晚上这会儿毫无困意,恐怕又要一段时间才能调息过来。
天子忆起午膳时她贪杯向他讨酒的模样,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姜映晚心中暗自懊悔,再也不敢有下次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陛下面前醉酒了。
她亲昵地凑近他,带着几分羞涩问道:“父皇,我喝醉的时候乖不乖呀?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天子眸色微沉,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晚晚当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