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样不要命地修炼,难道不是想再去那里?”
“我只是明白了我该修什么,我少的又是什么。”
离渊道,“从前,我去见蛮荒古界的老圣主,他说他教不了我。我问他,谁能教我。老圣主说,自有天意。现在我知道了,我已经受教。”
“好笑!教你把自己关在渊海?离渊,你叔叔是怎么死的,你的本命剑是怎么来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和那无关。”
书页终于全部停下翻动,离渊直视着前方无法被灯光照亮的幽邃黑暗:“我们生属龙族,界域又平静多年,许多东西触手可得,所以太不执着。可这世上有许多东西,需要去机关算尽,以命相争。”
“对真龙,天道有诸多恩赐,然后,龙族敬天道。所以,我从前也不知道,有些东西甚至要去与天道争。人族总是在争,所以人身生而孱弱,最后却可以去问大道。我修炼,是因为我现在也有东西想要去争。兄长如果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可以现在就去修炼。”
“说起话来,倒有龙主之风。”
金龙冷笑,“可我却听出,确实有人族让你吃了教训。人族诡计多端,你涉世不深,受骗是常事,说出来,我们为你雪恨。”
离渊蹙眉。
“我说了,我未被辜负,也不曾受骗。”
“骗谁?”
金龙道,“你到底是不想理所以不理旁人,还是觉得难过所以不理,我们自有定论。”
“我从前难道就很理你们?”
离渊道,“真心我有十分,给他九分,他有一分,给我一分,谈何辜负?他只是做不到了!”
金龙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得自己幼弟那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觉得应该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他害怕。”
离渊忽然道。那声音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
“他曾经经历过,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像案上鱼肉,被人一剑一剑,全都杀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静静看着兄长的眼睛,“如果是你?你会怎样?他能做到的那些事我做不到,你呢?”
金龙直勾勾看着他,终于不阴不阳憋出一句:“那是不是该祝贺你真心还留下一分,没有不可救药?”
“那一分我说了不算。”
离渊道,“留给我死那天,盖棺论定。”
“你真是不可理喻!”
金龙愤怒的嗓音还在殿堂中回荡,人已经拂袖摔门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