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说:“他不配。”
“不恨他,那恨天意么?”
离渊说,“吟夜好像真的向天问了什么,天道给他的回答在幻剑山庄,或者,那就是你。”
叶灼想了想,最后道:“不恨。”
天道果真有意么?但做下一切的是云相奚。
“如果有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最后,会是我从他手中夺来更多。”
叶灼道。
“所以,如果天意也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他说,“那到最后,一定是我从它那里拿到更多。”
天意是什么?有人以为会从那里得到答案,有人觉得它不过如此,而有的人越众而出与它对峙。
离渊摸索着牵住叶灼的手,把五指都扣在自己指间,他很久没有说话,那手指有些凉,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改变它。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都没发生过,你会在做什么?”
前事已定,又能如何想?“练剑。”
叶灼说。
人叶灼就这样。
“我小时候在龙界,”离渊说,“打完架就浮在水面上,选个方向往前游。龙界最南边有很多珊瑚,沙子是雪白的。天空很好看。北面是冰海,海尽头有一道高到天际的冰墙,很壮观,也很美。”
“……所以?”
“我曾经说,你的道有些地方是不对的。但是今天,我知道也许是我错了,你只能那样做。”
离渊说。
“但是如果有一天,等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我想带你去龙界走一走。”
他说,“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试试从北面走到南面,从天上走到海里。也许你想试试修别的道,都可以。”
叶灼看着离渊。夜色里,离渊看见叶灼的眼睛,他不知道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
他只知道叶灼一直看着自己,很久,久到他想伸出手,去抚他的脸颊。
“我会杀了他。”
叶灼说。
平静的、笃定的语气。
“好。”
离渊说,“你会杀了云相奚。”
叶灼依旧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离渊终于看清他的眼睛,那执念像是火,可是最终都变成无一物的冰,像虚空和执念的两端。这就是叶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