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这人略失血色的纤长手指,拿一块雪白剔透的冰蚕丝绢,一点一点拭过逆鳞剑锋,离渊真觉得心烦意乱。
好像被那手指拨弄的是他自己一样!
这人的剑用得再好,架打得再漂亮,再冰雪剔透,都掩盖不了他本性,真是无恶不作!
若是他少年时没有突发奇想来到东海。
若是他没有偶然听到界龙一族的前辈只言片语说起此方人界。
他的逆鳞就不会变成一把剑任人擦拭,他的逆鳞就还会好好待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绪就不会如此起伏翻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就不会见到这个人。
“你在想什么?”
叶灼忽然问。
“我在想东海。”
离渊说。
“叶灼,如果在东海,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需要取我鳞片。你会不会依然对我出剑?”
“会。”
叶灼说。
这样强横神异的大道生灵,他见了,怎会不拔剑一试。
“若是那样,是不是未必会下死手?”
叶灼想了想。
“我不知道。”
他说。
剑已出鞘,哪里还分死手活手,他每一剑都是下死手。
“那等到打完了,会怎样?”
离渊说。
他想起最开始,他在东海轻缓的水波里抬起头,看见水天一色,上下彻明,而那人身影蓦然撞入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