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盯着他扭曲的脸,判断其未说谎。她示意知树解开他部分绳索,剧痛暂缓,阿古力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看向桑落的眼神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知树,将他困死在此,绝不能走脱或传讯。”桑落转向那身宽大斗篷和药箱,“衣物、面具、药箱,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给我。”
风静迅速剥下阿古力的斗篷、面具、靴内软垫。桑落快速换上那身带着浓重药味和血腥气的行头,戴上冰冷面具,披上斗篷,佝偻起背。她试着发出嘶哑的声音,竟有七八分相似。
“风静照看好你家公子。”桑落眼神凝重。
风静应下:“桑大夫万事小心!”
“我走了。”
知树却开口:“桑大夫,属下跟着您。”
“你如何能跟?”
“属下进去过地牢,也熟悉国公府地形。若有万一,属下也能护着您。”
桑落一想,知树本就是暗卫出身,自然也能藏身于无形。虽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多个照应也好。
“走吧。”桑落不再犹豫,将斗篷罩在头上,提起沉甸甸的药箱,推门没入越来越密的飞雪,与知树奔向国公府。
天色微明,雪势稍歇。
国公府内一片白,崔老夫人一开门就觉得这铺天盖地的白太过不吉利,立刻让仆役扫雪。
桑落刚适应神医的屋子,仆役送饭来,她也不敢出声,只坐在榻上盘腿坐着。低着头,刻意维持着高深的姿态。
吃过早饭,仆役报:“二夫人和十五姑娘来看二爷了。”
这么快就要与“老朋友”相遇了。
桑落用药压住了嗓音,但也不敢说太多话,以免被人发现,只“嗯”了一声。
一串脚步声响起,钟离玥搀着谷氏来了。
母女俩穿着华丽的锦袄,一脸的富贵。
几个月不见,钟离玥瘦了不少,初见时的稚气已经消失不见。
谷氏拍拍钟离玥的手:“你去看看你爹,我与神医说说话。”
钟离玥眼珠子在桑落身上溜了一圈,应声进去看钟离政。
“昨夜府里好像闹鬼了,可吓死人了!神医可吓到了?”谷氏随口问道。
桑落:“还好。”
谷氏几步上前,几乎要贴到桑落身上,眼神灼灼地盯着斗篷的阴影,压低了嗓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