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树冷着脸,捏着姚霜儿的下巴,将毒液灌了进去。
几个女囚服了药,因是直接口服,很快就毒发。夏景程取出青头针,将七瓶解药一一灌入青头针中。知树又快又准地扎入她们的骨髓之中,整个地牢里顿时响起一片呼天抢地的喊声。
七瓶解药一瓶一瓶地排除。
全部都是无效。
看着女囚们全部毒发,夏景程的心凉了。他颓丧地站在地牢里,双手捂着脸用力搓了搓:“走吧。我们回去继续想办法制出解药。”
正要跨出门去,只觉得脚背被人抓住。夏景程低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姚霜儿。
她趴在地上,脚踝抽搐着,手指死死抠着他的鞋:“奴、奴家、有效。”
夏景程双眼一亮,立刻蹲下来替她把脉,很快他的心更凉了。
根本没有区别,心脉依旧胡乱跳着。
再看姚霜儿费力露出讨好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她在说谎。夏景程站立起来,更加颓丧地朝知树道:“走吧。”
两人离开牢房,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动静,夏景程回过头去看,只见姚霜儿不死心地再爬了两下,很快失去了意识。
“不用管。都是死囚。”知树说道。
夏景程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姚霜儿。有什么线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很熟悉。
他再跑回牢房,替昏厥的姚霜儿把脉。
是的,很熟悉!
他想起来了!
他遇到过!第一次遇到桑大夫之时,桑大夫替林家相公开的利淋方子,他想尽办法求了来,桑大夫说过要用蛇根木和姑娘果一起制药。
他在家中自己偷偷试药时,没有加姑娘果,就出现了这一幕。还是药童去请桑大夫来救了他。
那时,他的心脉就是这样紊乱,脚也这样抽搐,最后失去意识。
他知道了!
姚霜儿现在的症状,不是海檬树的毒,而是——
“快!知树!去弄五斤姑娘果来,熬成一斤!快去!”
这一夜,丹溪堂内的烛火始终不曾灭过。
桑陆生磨着刀,倪芳芳盯着兔子、夏景程和李小川不停地捣着药。
柯老四靠在门边发呆、风静抱着剑坐在梁上一动不动。
万太医等人和负责制药的人们都不敢合眼,三三两两地候在外堂,时不时地听着远处的打更声。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下雪了”。
众人呆呆地望着那鹅毛一般大的雪,扑簌簌地从天空的深处抖落下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青砖、石榴树、角落里的兔圈,都被盖上了一层素白。
太白了。
总让人觉得不是好兆头。
倪芳芳坐不住了,抓了一把扫帚去扫那雪。
可是雪实在太大了,怎么扫也扫不干净。越扫,雪越大。
她胡乱地舞着扫帚,刷刷的声音让她心烦,越烦,她越扫得用力。
知树上前拦她:“别扫了。”
倪芳芳甩开他的手,继续扫着。
唰——唰——唰
知树抓住她拖到院门外:“很多人都试过解药,桑大夫不会有事——”
话音未落,倪芳芳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咬着他的衣裳,像只猫儿一般低声呜咽起来。她哭得极为克制,生怕院子里的人听见她的哭声。只是肩膀悄悄抽动着。
知树张着双臂,一时间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只觉得她的眼泪冒着热气,将他的胸膛烘得滚烫。
哭了好一阵,她开始抽噎起来。他想了想,决定替她顺顺气。
握惯兵器的手,犹豫着、犹豫着,缓缓落向她的后背。
忽地,院子里传来柯老四的喊声:“桑丫头醒了——”
倪芳芳腾地从他胸口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唇畔就已然笑开了。
下一瞬,她就跑进了院子,直直冲进内堂。
正要推门而入,风静从屋梁上跳下来,抱着剑站在门前:“别进去。”
倪芳芳眨眨还挂着泪的眼睫。
懂了。
? ?感谢备胎总有清醒日的打赏
? 依旧是免费500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