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扑上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拳头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
体委比他壮实,但路明非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死死压在身下,每一拳都砸得结结实实。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尖叫着跑上来拉架,但路明非硬是顶着三四个人的拉扯,把体委揍得眼角开裂、鼻血横流,最后蜷在地上哭嚎着求饶。
“路明非!你疯了?!”班主任闻讯赶来,厉声呵斥。
路明非喘着粗气,拳头还攥得死紧。
他的指节破了皮,血珠渗出来,但他感觉不到疼。
他只觉得解气。
……
“路明非家长是吧?您看看您家孩子干的好事!”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班主任敲着桌子列举路明非的种种罪行,婶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狠狠剜了路明非一眼。
“对不起,老师,是我们家没管教好……”婶婶赔着笑,转头就掐住路明非的后颈,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还不快道歉!”
路明非梗着脖子不动。
“路明非!”婶婶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他终于低下头,对着体委和他父母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体委的母亲冷哼一声,看着因在地上扭打浑身脏兮兮的路明非,满眼都是嫌弃与鄙夷:“小小年纪下手这么狠,没爹妈教就是不行。”
路明非猛地抬头,瞳孔缩得像针尖。
婶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在按待宰年猪,脸上表情写满了谦卑:“您消消气,是我们没管教好他……”
最终,在班主任的调解下,路明非不仅要写检讨,还得替体委做一个星期的值日,而婶婶则“慷慨”地表示愿意承担医药费——当然,这笔钱最后会从路明非的生活费里扣。
回家的路上,婶婶的骂声就没停过。
“你知不知道医药费多贵?啊?你叔叔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倒好,逞英雄是吧?你爸妈死了没人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路明非沉默地听着,指甲掐进掌心。
回到家时,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他们进门,他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明非,先去洗个澡吧。”
“洗什么洗!”婶婶把包摔在沙发上,“先写检讨!明天一早要当着全班人念!”
路明非默不作声地走向卫生间,身后传来婶婶尖利的抱怨:
“就知道装可怜!他爸妈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管他,现在死了倒成我的负担了……”
热水冲在伤口上时,路明非才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