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分钟他的心开始下沉,第三分钟沉到了谷底,第四分钟他想着要不要更改前进的方向……或许是前进的方向不对。
二号机进来的距离应该和他很近才对。
那么大的机体,在这片世界里也不见任何踪影。恐怕这里面的一切,都不能用常识来考量。
五分钟过去。
初号机失去了供电。
原本一直前进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已经是绝境了,但碇真嗣却没有放弃。
他试图让初号机再次动起来。
过去初号机曾在无电缆供应的情况下,自主行动了一次,当时还打扰到了本部里加班的工作人员。况且eva机体并非是由纯粹的机械所构成,而是复制使徒的生命体,也就是说,在没电的情况下,理论上来说eva机体也是有行动能力的。
可是不行。
他在这10小时内尝试了无数的办法,想要再次与初号机进行神经连接。但神经连接却像是断掉了一样,完全无法与初号机进行共感。第二次接触,究竟是通过什么原理达成的?
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
他犹豫着。
说到底,生物方面他也只不过是个初学者,连绫波丽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难道说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等待外界的救援吗?
进来前他立下了豪言壮语,结果狼狈地被困在这里。先不说丢脸的问题,先一步到达的,可能不是救援而是用来毁灭使徒的炸弹。外面的人可并没有对付这只使徒的能力,有AT力场在,炸弹能产生多少效果也不好说。
言灵吗?
究竟什么样的言灵,才能让初号机在没电的情况重新动起来,找到藏身于这片世界里的使徒呢?
二号机还在这片世界里等待着自己的救援。
而在这里死掉的话,整个第三新东京市乃至于整个世界都会不复存在,包括那些他所爱的人、那些爱他的人,他绝不接受。现在的碇真嗣就好像一个手里输光了底牌的赌徒,荷官已经举起了下一轮的骰盒,他手里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压上赌桌的东西吗?
——有的。
这是过去那个仅有27岁人生的女人留给儿子唯一的东西,在十几年后也依然在保护着他。和玛丽小姐的那张合影里,抱着婴儿的那个女人是如此美丽,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那个人很近很近。
他在那里想了很久,终于轻声地说:
“帮帮我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