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人按住那野女人,把那野女人带过来闹事的人全部都打了一顿,还把人送进了监狱。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暴力的一件事情。
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希望父亲能回头,可父亲终究还是没有能回头,终究还是和母亲离了婚,娶了那野女人,带着那野女人生的儿子组成了另一个小家庭。
在这个小家庭里面,已经没有了她殷明月的位置。
她,她姐,她母亲,她们母女三人,从此以后就是这个小家庭的外人。
殷明月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哭,不能令亲者痛仇者快,自己还有母亲要照顾,她要做给父亲,还有那野女人看,即使离开了父亲,母亲也一样可以过得好,比他们俩都好。
她把母亲接到了自己身边来照顾。
为了能使母亲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振作起来,她也在很坚定的站在母亲这一边,从此以后父亲就是路人,连那年春节,她都没有回去看一眼,就是因为怕母亲多想。
她以为自己能做到。
可是,当那一天来临,突如其来,接到电话,父亲脑溢血住院了,很危险,还不知能不能醒过来。
她整个人懵了。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烫的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昭县,赶到医院,当亲眼目睹父亲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叫不应,也唤不醒,她这一刻才恍然大悟,自己还是那个庇佑在父亲羽翼之下的小结巴,一点点都没有改变,只是她把这份对父亲的眷念给深埋在了心底罢了,如今被唤醒了。
她还是爱她的父亲。
她希望父亲能好起来,不要离开她,堂堂正正站起来,顶天立地,一如既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坐轮椅,连话都说不利索,沟通起来也困难,一如自己幼儿时的那个小结巴。
她哭着道:“父亲养我小,我养父亲老,这都是我这个女儿应该做的,父亲他虽然做错了事,但他只是对不起我妈,他没有对不起我,小时候,我说话总是结巴,一紧张,一个字都能来来回回总是说好几遍,可父亲从没有觉得我是多余的,他还不许别人笑话我,每回都因为这事跟同村的小朋友家长吵架,吵的很凶,正是因为父亲的庇佑,我才能像一个正常的小朋友一样长大成人,正常的上小学,正常上初中,在我的心里,父亲他就跟大山一样,可是现在……”
陆阳安抚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万一把小欣儿弄醒来,觉得这是她爸爸在欺负妈妈,那我岂不比窦娥还冤?”
殷明月破涕为笑,轻轻的锤了锤他的胸口,“你,讨厌,欣儿才没有这么快醒来,小皮猴子玩了一上午,这会儿只要不打雷,你不拿美食诱惑她,她才不会醒来呢。”
陆阳假装很痛的捂着胸口,“坏了,我被你打伤了,你得赔我。”
殷明月脸红的白了他一眼:哪这么容易受伤?
自己用了多大力,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想怎么赔?”
陆阳嘿嘿一笑,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咱们回去造小人怎么样?”
殷明月拼命的摇头:“不行。”
这会儿可是白天,哪有白天做这种事情的,也不害臊。
陆阳才不害臊,嘿嘿又一笑道:“可我稀罕你呀!
老婆,我这回可得出差好几天,不把这件事情给撇干净了就回来,万一被那老太太给堵在家门口,那可就坏菜了,她儿子女儿跟咱们都是朋友,人家只是想了解点情况,我还真不好拒之于门外。
但是这事麻烦就麻烦在你老公我太厉害,一毛钱没亏,还赚了不少,他萧军那小子这一回把这一辈子能挣到的钱都给赔进去了,短裤都给扒了个底朝天,万一老太太她想不开,找我麻烦怎么办?
虽然这几率很小,但咱们家不能赌啊,对不对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