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开车的源稚生回答:“惭愧,因为家族里的琐事,无暇顾及学业,只有本科学历。”
“是吗,我还以为你高低是个博士呢。”
源稚生一时分不清陆克的话是嘲讽还是别有深意,“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陆克语气淡然,“悲观和学历程度成正比,掌握的知识越多,对世界的认知就越清晰,最后逐渐个人经验驾驭思维,人就会失去鲜活的意志,成为一块顽石。”
源稚生放在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比女人还柔美的脸上崭露锋芒,凌厉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直直刺向陆克。
“既然陆克您对自己的手段这么笃定,那么恕我问您几个问题。”
“随便问。”
“您有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证吗?您有多久的临床经验,有何处开的培训经验证明,进行过多少次的重大抢险,参加过什么医疗科研讨论会,得到过何等荣誉?”
陆克摇头,“事实上我这辈子没踏进过医学大门。”
源稚生差点控制不住气的笑出声,“绘梨衣的医疗组是全日本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他们都治不好,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治好她?”
陆克:“常规的医生再优秀也没有用,她身体毛病的根源在于被污染了。”
“某个强大尊贵的污染源赋予她强大的言灵和身体素质,同时又对她的身体不断破坏,毁灭和新生同时存在她的身体之间,所以她才会有时失控暴走毁天灭地,又有时脆弱到站都站不起来,从一开始你们就搞错方向了,你们需要的从来不是医生,而是学者,对龙族特性足够了解的学者。”
虽然可恨,但绘梨衣能活下来确实靠得是赫尔佐伯,他对龙族的了解足够深,所以他可以设计出从死侍身上提炼出的血清,那种东西比绘梨衣体内的龙血纯度低,却不至于相差太多从而引发清水滴入硫酸般的剧烈反应,完成一次换血就可以延缓侵蚀。
详细到如此程度的见解让源稚生动摇了,就算是绘梨衣本人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的这么清楚,甚至他自己都不如陆克知道的多。
陆克看着窗外似乎永不停歇的夜雨,“源君你觉得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按照气象局的消息,应该会持续两个半小时。”
“那要不要打个赌?我赌雨现在就会停下。”
陆克的音量很轻,却透出一种不可违背的威严,仿佛在对这个世界下达命令。
源稚生本不该相信这么荒唐的事,但当陆克开口,他却不由自主的集中注意力看向窗外。
黑色悍马穿过厚密的雨层,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清晰可见,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源稚生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突觉耳朵和眼睛皆是一轻。
需要雨刷器不停工作才能看清的视线变得清晰,瓢泼雨水打在车身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停下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衰减过程,夜雨就这么停了!
源稚生瞳孔收缩,手中青筋暴起,差点将方向盘拽下来,黑色悍马的油门一踩到底,在飞驰中发泄驾驶人内心的震撼,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最后在“皇”精准的操作下稳稳停靠在东京半岛酒店。
陆克施施然下车,点燃一只高希霸,“看上去是我赢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我从没答应过要和你对赌。”
源稚生僵硬着脸回答。
“要相信光啊,源君。”
陆克很无所谓的耸耸肩,“虽然你已经是一个成熟可靠的大人,但偶尔其实也可以相信一下童话的。”
他径直走向酒店,步履从容,身后传来源稚生如泡沫幻影的声音。
“我会安排你和她见一面。”
——
总统套房里,陆克将凯撒和楚子航叫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