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生机已基本流尽,只有头部区域凭着炼髓带来的强大生机,还顽强的保留着最后的活性。
说他头部以下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进入尸体状态,也并不夸张。
他就这么“看向”耿煊,嘴巴用力的、却只能轻微的张合着。
耿煊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吴益哪里得罪了你?
我吴家哪里得罪了你?
我的儿子,我吴家的未来,吴有信又哪里得罪了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
此时此刻,风烛残年,即将熄灭的吴益,连恨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就是想不通,这个疑惑若是不能解答,他死不瞑目。
读懂他心意的耿煊,很想问,这些年来,那些被你们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家庭,难道不比你吴家多?不比你吴益惨?
为什么现在强弱之势一颠倒,忽然就自伤自怜起来了?
觉得被人欺负了?
委屈了?
你倒是硬到底啊!
但耿煊知道,这并不是吴益想要听到的答案。
何况,现在的他,其实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因为吴益的状态特殊,为了避免“红运果实”出现意外,辜负了他这几十年的辛苦“浇灌”,耿煊伸手向下一拍。
凝若实质的铁色掌形劲气下压,赶在吴益主动咽气之前,先一步按在他额头。
然后掌形劲气往内一收,将一颗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头颅抓了个粉碎。
然后对脸上感怀之色未消,愕然抬头看来的冯煜道:
“走得这么痛苦,怪不忍心的,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