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煊心中感叹。
相比于用铜胎铁背弓站在远处泼洒死亡箭雨,这种近在咫尺、刀刀入肉,血液在身周飞溅,人头在上方翻飞,无头尸在身后坠落,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体验。
滚烫的鲜血经常会泼洒到他的甲胄之上,顺着缝隙往里渗入。
翻飞的人头也会偶尔有一两颗撞在他的甲胄之上。
至于这两种体验,哪种更好,那就要因人而异了。
对于耿煊而言,他倒是更喜欢用铜胎铁背弓进行远程收割。
毕竟,对于杀人,他真的没瘾。
刀刀入肉,人头滚滚。
血液从甲胄缝隙渗入,与身体接触,那种黏湿的感觉,也并不会让他觉得美妙。
耿煊也来不及体验更多,就忽觉前面陡然一空。
他勒马回转,发现身后已经被他犁出一道贯穿整个马队的、长长的血线。
一具具尸体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倒在这条血线之上。
他这般恐怖的、完全势不可挡的突进,让整个马队都已经陷入近乎癫狂的混乱之中。
而洪铨、程辉、谢航等巨熊帮“十大高手”正紧随在他经过的血线两侧,快速的扩大着战果。
纵马下山之前,看上去颇有规模、颇具威势的马队,仅是被他率着十骑玄幽铁骑,便已成风中烛火之势,随时都有彻底熄灭的可能。
当洪铨、程辉、谢航等人掠过血线,纵马来到耿煊身后,准备进行下一茬收割之时。
——此刻,队伍的混乱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还在愈演愈烈。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掠过那条贯穿整个马队的惨烈血线,来到耿煊十数步外站定。
然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满嘴是血的嘴巴大声高呼:“饶命饶命,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这跪地求饶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颌下有三缕长髯的俊朗男子。
只不过,现在他颌下的长髯已经被嘴里接连喷出的鲜血完全糊住。
满脸尘土鲜血混杂,再也看不出丝毫俊朗模样。
此人在被干脆利落的拍飞的那一刻,心里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趁机直接杀了我?”
“他怎么不杀了老三?只是为了迷惑我吗?”
问题还没思考明白,那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就已经在眼前快速成型。
他再也不敢多思多想,只循着脑海中那一闪即逝的灵光,冒死冲到了这支玄幽铁骑的前方,直接跪地请降。
耿煊没有催马行动,低头看着这名男子,问:
“真就这么降了?不再反抗一下?”
男子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嘴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