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厂长,我这……我这能行吗?”陈露阳有些犹豫。
如果他踏踏实实的能一直在厂里工作,这个高级工程师给他,他会非常非常高兴!
但是眼瞅着北大都要特招他了。
等上半年机械厂与意大利合作完毕,新升级的小汽车投入生产之后,他就要背着小书包去片儿城上学。
以后毕业分配更是不知道分配到哪里去。
这时候厂里又给他高级工程师……这让他心里真的很难受。
而且还很愧疚!
可是他的难受和愧疚在于岸山看来,就是青年人的忐忑和羞赧了。
“咱们小陈主任还有不自信的时候呢?”于岸山笑着反问。
“不是不自信……我这才晋升助理工程师没几天,结果现在厂里又让我当高级工程师,我也没给厂里做多大贡献,我受之有愧啊!”
陈露阳话没说完,于岸山就摆摆手:
“多大贡献算大啊?难不成你还要给咱们厂开疆扩土,建立分厂才算贡献?”
“王厂长说了:年轻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一些,挺好。”
陈露阳喉咙一涩,想说点什么,但是鼻子却酸了。
他哆哆嗦嗦的抽口烟,手指尖都抖了抖。
于岸山将烟灰缸推给陈露阳,安慰道:“小陈,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以前是咋干的以后就接着这么干。”
“厂长很重视你,我也很看好你。”
“好好干,以后发展不会差的。”
……
陈露阳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心情迈出于岸山的办公室的。
走出厂办公大楼,
陈露阳站在展有冯久香《喜鹊登梅》的宣传栏前许久。
光柱从路灯上洒下来,将瘦长的人影深深的烙刻在这片黑土地上。
以他现在的业绩和对厂里的贡献,接下这个高级工程师的称号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一想到下半年自己就要离开机械厂去片儿城上学,他内心就对厂里充满了不舍和愧疚。
总想着应该再多干点、多给厂里做点啥,才能对得起厂里对他的栽培和信任。
而刚刚于岸山无心提起的一句话,给了陈露阳思路。
“给机械厂建个分厂?”
陈露阳抬头看着渐渐暗下的夜色,神情逐渐凝重思索起来……
……
陈露阳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