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廖莎也很无奈:“跟人交往嘛……哪有不喝酒不抽烟的。抽着抽着就越抽越多,总想抽……”
陈露阳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两块糖扔到桌子上。
“以后再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两块糖压压。”
宋廖莎不乐意:“哪有大老爷们儿成天含着糖的?那都是小姑娘吃的东西。”
陈露阳没好气瞥了一眼宋廖莎:“这糖是治你烟瘾的。”
“总不能以后你看见阿姨了,话还没说两句,结果烟瘾犯了,当着她面点火抽烟吧?”
宋廖莎浑身一僵,裹烟的嘴唇一颤。
接着,右手食指中指捏紧了烟身,将大半根没抽完的烟狠狠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戒了!”
宋廖莎将桌子上的两块糖摸进兜,长长吐出嘴里最后的一口烟圈。
随后他从工服的胸兜里掏出了五根烟给了陈露阳。
“哥,这些你帮我消化了吧。”
陈露阳愣了:“……不是,你这说戒就戒啊?”
宋廖莎点头:“戒了,我不想让妈看见我抽烟。”
俩人正唠着,花生米端到了桌子上。
宋廖莎现在泛着烟瘾正难受,瞧见花生米了也不用筷子,伸出手拿了一小把抓在掌心,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嚼着嚼着,宋廖莎突然问:“哥,你说以后我真瞧见我妈了,她还能认出我吗?”
陈露阳微微沉默。
苏联女专家离开的时候,宋廖莎还穿开裆裤呢。
现在宋廖莎长的比门框子还高,除了虎逼朝天的劲儿没改,其余全都来了个大变样。
更别说苏联女专家回国之后,有没有重新改嫁还都不知道。
但是陈露阳还是无比坚定:
“肯定能,这有啥不能的!”
“你就像我妈,我浑身涂黑了钻煤堆里她都能揪出我。”
宋廖莎“嘿嘿”一乐,碧绿色的眼睛充满了一丝向往。
“小时候我做梦还能梦见我妈啥样,现在我也快记不清了。”
“我都怕我以后走在街道上,我俩擦肩我都认不出她。”
宋廖莎长密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扫出一层淡淡的阴影。
陈露阳心里替兄弟难受,但嘴上还是笑着糟践道:“要不说这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子女。”
“你妈在北边天天记着你,你还把她忘了。”
宋廖莎咧嘴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也是!她肯定记着我,小时候她最疼我,天天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