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至情至性之人,那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你也亲眼目睹了。”
“吴王如今的地位,可都是哭出来的!”
“是陛下念着与故太子的情谊,才这般器重吴王。让他监国,委以政事。”
“可是,你别忘了,陛下不仅仅是父亲,还是天子。”
听到这里,李景隆突觉心里一震,眸子光亮瞬闪。
黄子澄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父亲有情,天子无情,这并不矛盾。”
“陛下让他监国,可没有下旨说,让他办大明军事学院,收天下勋贵功臣和武将为弟子。”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
“陛下给他的,他可以拿。”
“陛下没给,他不能抢。”
“可眼下的吴王,他不就是在抢吗?”
李景隆立即问道:“黄先生是说,办大明军事学院的事,是他自己自作主张,陛下并不支持?”
“曹国公又何必明知故问呢?”黄子澄斩钉截铁道:“陛下断然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就不会是以监国的名义下诏,而该由陛下来下旨了。”
“虽然陛下早已下旨,以后大小政事,皆委于吴王。”
“可陛下还在世呢,这凡事总有例外。”
“此事若由陛下来下旨,朝野无人敢反对。”
“可由监国来发布命令,就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了。”
李景隆沉思片刻,道:“你这般说,也不无道理。”
“只是若果真如此,为何也没见陛下出来反对呢?”
“此时陛下只需一纸诏书,大明军事学院不就办不起来吗?”
“虽说陛下如今不理朝政,可这么大的事,陛下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黄子澄大笑道:“所以,我才说这是曹国公建功立业,向陛下表示忠心的最好时机啊!”
李景隆心里无数念头闪过,也想到一些什么,望向黄子澄目光闪烁,道:“还请黄先生直言。”
黄子澄笑道:“陛下是想趁这个机会,看看武将们都是什么反应,谁忠谁奸。”
“谁急去抱新主人的大腿,谁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个时候,曹国公若是站出来,抵制此事,那陛下必定会认为你忠心可嘉,可堪大用!”
李景隆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黄先生说得有理,但此事事关重大,还容景隆再考虑一二。”
黄子澄深深望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拱手道:“黄某该说的,也都说了,就先告辞了。”
“最后再说一句,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时机稍纵即逝,万勿迟疑。”
“在陛下和吴王之间,该怎么选,我相信以曹国公的聪明,不难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