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在这到处都是阻碍的竹林里面练拳,用的正是后一种练法。
身形走位上,有随机应变的味道,但是四肢发力,眼睛观察,手脚配合,都是顺着拳谱的感觉,追求脑海中那种正确的状态。
他的身影晃来摇去,高低起伏,左穿右行,右额要撞上毛竹时,忽然回返转身。
步子曲折到极点,手脚上的力气却要越打越顺。
力道顺了,速度就再加快。
如果能在这种复杂地形里,行动之间,显出来一股全力冲刺的势头,那这拳法就真有了火候了。
林子里无人打扰,手机和闹钟都不在身边。
但是不断被劲力淬炼,产生酸痛感的肌肉,还有肚子里翻滚叠升的饥饿,会提醒楚天舒时间的变化。
日落西山时,他嘴里嚼着烧酥了的鸡骨头,把手里的空油纸揉成一团,快步走过石桥,往老马酒楼赶去。
这拳法刺激肠胃的效果未免有点太好,晚饭他自己吃了一桌子,六道菜一碗汤,走了趟茅房,才去看自己的房间。
老马酒楼规模不小,前面大堂一座楼,招待吃饭的客人,后面一座院落,左右两边是厨房和仓库,仓库边上有道侧门,通向院墙外,是茅房。
院落后又有一座楼,楼里分隔出多个房间,就是住店的地方。
房间不算太大,但布局很合理,推开门就能看见,窗户在北面,床在右侧,即东面。
床边有个木架,形似一张带靠背的高瘦椅子,顶上可以挂衣服,“靠背”的木格,是用来挂毛巾的地方,对应“椅子平面”的位置,则是放着脸盆。
西半边空地有一张方桌,两个方凳。
被褥是新拿来的,伙计还打来一桶热水。
楚天舒洗漱之后,栓了房门,就灭灯上床。
只是躺在床上好一阵子,他都没有闭眼。
今天一整天,他没能服用特效药,晚上必定会做噩梦,梦境的遭遇多半还会变本加厉。
虽然说气血旺盛后,能抵消噩梦带来的不利影响,但就靠一天的努力,显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进步。
楚天舒想到这里,竟有些抗拒入睡。
“可,要是开了硬熬着不睡这个坏头,那就更得坏事儿!”
楚天舒暗自发狠,闭上眼睛,伸手从头至胸,按摩了几个助眠的穴位,手臂渐渐松弛放平。
灰暗的天空,稀稀拉拉落着小雨。
楚天舒穿着单薄的衬衫,漫步在潮湿的荒原上,警惕的看着周围。
草丛里突然闪过一抹暗黄,窜出一只黄鼠狼,叽呀怪叫着就往他腿上咬。
楚天舒心头一惊,上半身向侧面晃去,由腰带胯,脚尖顺势上勾。
整条腿像绷紧的竹子一样弹出去,踢中黄鼠狼。
喳!!
那黄鼠狼被他一脚踢飞,发出怪叫,远远落在水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