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瑶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古怪起来,仍旧大大咧咧的将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扔,老气横秋的插着腰走出来,站在各位姨娘婶婶之间。
“呐,要催婚要介绍对象相亲的一个个来哈,我假期紧,最多过完元宵就要回白云山那边的,赶时间。”
“当然了,我最近脾气不太好,眼界高,那些个歪瓜裂枣什么的都不要端给我了,否则我情绪激动断胳膊断腿什么的不付医药费的。”
面对这种大场面,赵紫瑶早已经是身经百战,自从大学毕业读研开始,每年回家都得面对家族催婚的炮火,舌战群儒那是家常便饭,那些个弟弟妹妹每次看到自己回来都跟看到救星一样的。
是以面对院子里坐的满满当当都在观瞧自己的亲戚,赵紫瑶稳如老狗,丝毫不慌。
“紫瑶,我们不是给你介绍对象的,我们都知道了,你现在难道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有个比较亲的四婶一把鼻涕一把泪突然过来拉住赵紫瑶的手,言语悲戚。
然后,赵紫瑶懵了,再一看周围亲戚的眼神,看自己的眼神果然都有些奇怪。
赵紫瑶面上一惊,再一转身看着眼眶通红的父亲,顿时知道一切都暴露了,
她这个偶人身之前一直都瞒着家里,谁知道现在被暴露了出来。
“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听说连吃饭都吃不了,只能吸气,哎,好好的一个女娃,怎么变成了这样。”
“紫瑶,你说句话啊,你这情况还能变回去吗?不然你别说相亲了,孩子生不了,连女人都不是,哪个男孩子还敢要你啊?”
赵紫瑶听着这些亲戚关切询问,一向善于言语的她竟一时无言,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种表情在周围亲戚和她父亲眼中,自然等同于默认。
父亲猛嘬几口烟枪口,嘴里吐出烟圈,将木头烟杆往石头上敲了敲,站起身来,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地决定:“紫瑶,要不你就留在村子里或者回学校继续完成你的研究生学业吧!我担心你……”
“你修道修到现在,连人都被不是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变回来的方法吗?”四婶讲的比较委婉,意思却很明显。
在他们眼中,无法生儿育女,甚至无法结婚成家,几乎是对一个女人宣判了死刑。
“唉……”
赵紫瑶暗叹一声,不知如何应答。
思考片刻,她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茶杯,这是村长父亲珍藏的一套瓷杯子,白底青纹,自己小时候听《青花瓷》时,非常喜欢上面的丹项鹤图,觉得飘逸雅致。
而此番看去,却觉得这丹顶鹤如白青俗物,匠气极重。
“咔嚓!”
她不自觉的一用力,瓷杯被捏的四分五裂。父亲还有七大姑八大婶吓了一跳,止住话头。
赵紫瑶运起灵气,双手交握,像捏泥巴一样反复碾搓,一阵咔哧咔哧令人牙酸的声音后,一摊手,白亮透青的一堆瓷粉随风飘扬,白皙的掌心连丝血痕都没有。
呵,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