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郓也不觉得他在说大话,因此思量过后才道:“某若是举荐,最多只能举荐成为八品县丞或八品旅帅。”
“不过以郎君之才,某相信用不了多久,郎君就能成为节帅麾下雄才。”
“听闻郎君出身陇西辛氏,耶耶生于兰州金城。”
“若是郎君想去看看陇西近况,某可以为郎君手书,至于是否愿意为官,则取决于郎君见闻后决定。”
窦郓倒是开门见山,这让辛谠有些始料不及。
他本意是想着拒绝窦郓,但窦郓都说到这里了,加上他确实没有去过西北,没见过西北的风景,故此点头道:
“陇右之行倒也无不可,还请押衙为我手书一封吧。”
辛谠恭敬作揖回礼,窦郓见状十分高兴,当即叫来马车,载着他前往了陇右的长安进奏院。
半个时辰后,随着马车停在进奏院门前,辛谠目光立即看向了乌头门前的那一伙兵卒。
尽管他们没有穿着甲胄,但从那虎背熊腰的体型和手上的粗糙来看,绝对是难得的精兵。
“辛郎君,这些都是我陇右的虎士,你走南闯北多年,不知以为如何?”
窦郓大大方方的介绍询问,引得陇右的兵卒朝他们看来,眼底满是好奇与打量。
那种眼神,辛谠十分清楚。
这几个兵卒在判断他们是否能在单打独斗中胜过辛谠,但最后他们渐渐收起了那肆无忌惮的目光。
尽管他们也是身长五尺七八寸的健儿,但辛谠身材魁梧,手臂粗壮得可怕,显然是个硬茬子。
单打独斗,他们恐怕不是对手。
“十分雄壮!”辛谠打量过后,忍不住说道:
“某十七岁仗剑出游,至今二十有六年,诸镇的州兵、牙兵并不少见,但能有如此雄壮的,唯有幽州的卢龙精锐和代北的沙陀精锐能与之媲美。”
辛谠倒是没有夸大其词,而是晚唐相比较来说,许多藩镇毕竟沉寂多年不经战事,武备松懈是常态。
别的不提,单说魏博和成德二镇的牙兵,不管旁人如何吹嘘,可辛谠也曾见过,并没有流言说的那么骁勇精锐。
魏博武人的门槛确实高,必须要会武功,诸如披甲步射这种基本功也是必须的,倘若还能骑射,再能玩的一手好槊,那则可以成为骑士。
饶是如此,这些武人也顶多成为州兵,而不是牙兵,因为牙兵的位置就那么点,大部分都是父死子替传下来的。
如果镇内没有发生内乱,那基本上是空不出多少位置来发展新人的。
但若是个人武力超群,八千魏博牙兵中自然有人欣赏,随后嫁个女儿,给女婿募个衙兵也是稳稳的,也不怕没有位子。
若是个人武力一般,只能去除魏州外的其余州县募个州兵当当,虽说待遇不差,可始终比不上牙兵的待遇。
由于牙兵大多子承父业,所以并不会如平常武人那般刻苦磨炼武艺,更不会用心学习号令。
正因如此,每当魏博镇内发生动乱的时候,不少武艺高超的武人就会沉寂浑水摸鱼,趁机加入有优势的那方,然后干掉另一方。
只要杀的人够多,就有足够的牙兵位置等着自己。
不过牙兵们也不傻,他们也知道普通武人是什么心思,所以能拉拢的尽量拉拢,拉拢不了的就找个办法驱逐或联手宰了。
长此以往下来,魏博牙兵的素质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