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看去,这才发现是太常博士曹邺。
面对曹邺的这番话,李漼暗皱眉头:“高璩生前有功,朕何以苛待功臣?”
“陛下若是真的要追谥,便以“刺”为谥吧!”曹邺话术不改,这让群臣先后倒吸了口凉气。
“剌”是恶谥,如果真的以此追谥,那高璩估计死了都不得安宁。
“你……”李漼勃然大怒,但一想到这是在庙堂上,他还是压下了脾气。
“诸事以此前所定为准,散朝!”
话音落下,不待群臣询问,他便起身走下金台,而鸿胪寺卿也连忙唱礼:“散——”
“上千万岁寿……”
在群臣的山呼万岁间,李漼离开了紫宸殿,往咸宁宫乘舆而去。
他没有定下新的宰相,也没有说是否还要追谥高璩。
不过有的时候不表态便已经代表了其态度,因此群臣都渐渐升起了心思。
相较于他们试图登临相位的想法,此刻的路岩却觉得精神气爽,担忧隐隐掺杂着些许忧伤。
高璩这个常与他唱反调的人死了,只是因为一场简单的风寒,这让他感到唏嘘,同时也感到了些许寂寞。
此前他恨不得高璩早点死,但等到他真死了,他却又有些难受起来。
“唉……”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后瞥了眼徐商。
徐商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徐商这个人处事公正,但也知道大势不可阻,哪怕是知道路岩私下收受贿赂严重,却也不曾弹劾他。
只因为他十分清楚,路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大唐眼下需要的那种人。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路岩却也对徐商作揖道:“徐相,依某所见,陇右恐怕不会归还六州。”
路岩虽然不善兵事,可他也知道六州的重要性。
有了六州,陇右便可视西川为后花园,轻易可进取,刘继隆自然不会放弃这种要地。
相比较他,徐商则是看得更多,因为他毕竟亲自领兵打过仗,知道攻城有多么困难。
正因如此,刘继隆轻易收复四州,并准备收复维茂翼三州的速度令他不禁怀疑起来。
“这刘继隆与尚摩鄢真的决裂了?”
徐商心中疑惑,接着不免想到同样与刘继隆断了联系的张淮深。
他心里捉摸不定,面对路岩的询问,他只能搪塞道:“待杨知温返回朝廷,便知晓刘继隆是否愿意归还了。”
“即便不愿归还,眼下也不是讨平刘继隆的好时机。”
“现在即将秋收,秋收后就是入冬,届时陇山难行,不是开战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