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击败了导江外的番军,因此被番军攻破的导江县百姓,并没有被番军强行徙走,城内依旧拥挤。
高骈只能让各军兵卒在百姓家中休息,严禁他们骚扰百姓。
蔺茹真将带着军吏去统计伤亡,最后呈交上来的结果令高骈十分满意。
“我军阵没、伤残五百五十二人,折损军马八百五十七匹,乘马三百三十二匹。”
蔺茹真将汇报着己方死伤,末了才道;“昨夜连杀两场,被杀的番兵最少有一万之数。”
“不提灌口的番兵,单说导江城外的番兵尸首便不下四千,被溃兵丢弃和俘获的甲胄便有一千七百余套。”
高骈面色疲惫,但听到了军报后,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道:
“奏表朝廷,我军杀贼二万,甲首一千七百余,番贼不日便将撤走茂州。”
“末将领命!”蔺茹真将先是应下,而后才询问道:“节帅为何能笃定尚摩鄢他们会撤回茂州?”
“因为不对劲。”高骈靠在椅子上说道:
“昨夜导江番军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们外放塘骑不过二十里,但灌口的塘骑却外放超过了三十里。”
“若非如此,我们昨夜理应成功,即便杀不了尚摩鄢,也能重创其全部。”
“我怀疑尚摩鄢所有所防备,这才致使我们不能竟全功。”
“既然尚摩鄢有所防备,昨夜又死伤如此多兵众,加之雪季即将到来,他唯有撤军这一条路。”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试探一轮。”
高骈沉着眼眸道:“番贼入寇如此之久,还放出消息称松州被攻陷。”
“刘继隆睚眦必报,怎会放任自己养出来的狗背主后偷袭自己?”
“他若是要报仇,必然会攻杀茂州,可若是他攻往他处……”
蔺茹真将反应过来:“您也觉得,此次番贼入寇,乃刘继隆所驱使授意的?”
高骈看了眼蔺茹真将,默默道:“不管是不是他,最后的结果都得是他。”
“唯有将西川局势变得复杂动荡,朝廷才会不断倚重我……”
蔺茹真将闻言张了张嘴,心想这不就是养寇自重吗?
不过他想了想,天下局势如此,谁也说不准朝廷还能延续多少年。
趁此机会拿下剑南道,不管事后是要扶持朝廷还是做别的,都将更加如鱼得水。
“你派人写封奏表,此事务必要与刘继隆扯上联系,另外派快马去松岭关、江油关,催促张璘他们尽快出兵收复龙州。”
“是!”
在高骈的吩咐下,蔺茹真将立马找来了行军参事,令其按照高骈的意见,书写了一封带有指向的捷报。
此外,他所派出的轻骑也朝着松岭关和江油关疾驰而去。
翌日,多康吐蕃大军果然如高骈预料的那般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