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引燃了冲车,更引燃了无数的吐蕃兵卒,他们哀嚎逃跑,即便跳入护城河内,但也因为烧伤而无法救治,最后被督战队了结性命……
无数的吐蕃人还在冲锋,后方投石机也不曾停歇。
五十多台投石机不断发射,巨石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砸向故桃关的城墙。
关内的唐军投石机也不甘示弱,迅速还击。
人头大小的石块在空中交错飞驰,发出沉闷的呼啸声。
偶尔有石块偏离目标,砸中自己人,惨叫声瞬间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
在这种生死搏杀的战场上,这种失误早已司空见惯,无人会去追究死者是被敌军的投石砸中,还是被己方的误伤。
故桃关依山而建,关隘旁便是滚滚长江(岷江),江水奔腾不息,却盖不过战场上的厮杀声。
关隘马道上,番兵的尸体堆积成片,鲜血染红了地面。
凤翔镇与山南西道的官兵们早已麻木,直接将一具具尸体抛入长江,任由尸体在江水中浮沉,很快被湍急的江水裹挟着冲向下游,消失在远方。
“直娘贼的!这些吐蕃人不要命了!!”
厮杀间,李昌言心中渐渐升起畏惧,而他弟弟李昌符则是带着十余名甲兵护卫着他。
“阿兄,这故桃关守不住了,士气都没了!”
李昌符大声叫嚷,李昌言这才发现经过这五日的厮杀,凤翔军已经有半数阵没或负伤,还能作战的人,已然不足两千。
“兵马使,我等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将性命丢于他乡的!”
“杂种的,成都的援兵再不来,我们可不守了!”
好不容易击退番兵的又一轮进攻,凤翔军的人却鼓噪了起来。
李昌言心中露怯,他虽然舍不得钱财,可他更惜命。
五日时间,番兵死了数千,而凤翔军也死了上千人。
这么下去,故桃关是守住了,但他这个左兵马使的官职却守不住了。
想到这里,李昌言心生退意,而此时王符彦也带着十余名兵卒快走而来。
“直娘贼的,李昌言你这厮想跑?!”
王符彦自然是听到了凤翔军的鼓噪,他还以为是李昌言想跑,于是连忙跑过来质问李昌言。
李昌言眼见王符彦到来,当即说道:“这故桃关是守不住了,你是准备与我一同撤往灌口,还是死守此处!”
“我看谁敢走!!”王符彦怒目咆哮,吓了李昌言一跳。
“直娘贼的,你敢拦耶耶的活路?!”
凤翔军的兵卒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他们守了五日,死了三成的弟兄都不见援军。
他们的家乡远在凤翔,来西川不过是为了赚些犒赏,哪里想过埋骨他乡的事情。
如今好不容易要撤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王符彦,他们心里自然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