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故桃关外便聚集了多康吐蕃的番兵,旌旗成片,远看无边无际。
故桃关的门楼前,凤翔镇的左兵马使李昌言和山南西道都将王符彦脸色凝重看着关外场景,不由握紧腰间刀柄。
关隘之上的两镇将士,也大多喘着粗气,十分紧张。
李昌言不过而立之年,王符彦却迈入不惑。
双方身材相同,都不过五尺七八寸,属于各镇军将家族子弟的中等身材。
不过两人隶属不同,尽管李昌言官职更高,但王符彦却自持年迈而从不听从李昌言调令。
杨复光率军驰援成都后,两人的情绪也影响到了麾下的将士,属于相互看不惯对方。
如今尚摩鄢的军队兵临城下,李昌言和王符彦两人平日里虽然互相挑刺,但眼下却不得不坐下来商量对策。
李昌言面色凝重,主动对王符彦作揖道:
“王都将,你我虽然平日素有过节,可眼下番贼兵临城下,若是故桃关失守,你我虽然不至于丢失性命,却也都不会好过。”
“此间恩怨,不如等击退番贼后再说如何?”
二人分别来自镇中军将家族,因此即便他们丢失故桃关,朝廷也不可能对他们处以极刑,但责骂和克扣境外作战的犒赏是免不了的。
如果朝廷不发犒赏,他们就不得不自掏腰包,变卖家产来犒赏将士,这是两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正因如此,李昌言建议采取交替防守的策略,否则他们这七千多人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符彦虽然对李昌言掌握主动权感到不满,但大敌当前,他还是点了点头:“大敌当前,便勉强听你这小儿言语。”
“可若是你凤翔兵马守不住,便不要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这是自然!”李昌言眼皮微跳,心里暗道老蛮子死要面子。
若非大敌当前,他都想先把这老蛮子宰了,将其麾下兵马掌握手中,然后再伺机击退番兵。
忍下这口气,李昌言沉声道:“某欲将将士被分为三队,第一队为我三千凤翔镇甲兵,第二队为都将你麾下两千山南西道甲兵,第三队则是你我两镇驻队兵。”
“此外,成都已然解围,我等自然当派出轻骑,将番兵入寇故桃关的事情告诉杨监军,等待杨监军所率援兵。
“这是自然!”王符彦冷哼应下,转身便离开了门楼。
瞧着他跋扈的模样,李昌言眼底闪过寒芒,但顾忌城外的番兵,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在番兵扎营的同时,李昌言与王符彦也开始布置所属兵马,将擂石、滚木等守城物品和狼牙拍等器械准备好。
直到黄昏时刻,故桃关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固若金汤,不似白日的闲散。
“放!”
“嘭嘭嘭——”
疲惫一整日的两镇兵马好不容易躺下,却听到了投石呼啸而来的声音,不少投石猛烈的砸在了故桃关的关墙上,差点引起了营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