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天庙堂上的事情我听说了!”
张氏司徒府内,当班值回来的张淮鼎一身甲胄并抱着铁胄走入府中中堂时,张议潮正在与张议潭等人商议今日常朝的事情。
堂内坐着张议潮、张议潭、张淮铨、张淮澄四人,代表了张氏两家的家议。
眼见张淮鼎走进来,七十八岁的张议潭轻笑两声:“二郎回来了?”
“伯父,我班值回来了。”
张淮鼎明面上依旧保持着对张议潭的尊敬,张议潮瞧见他那模样,略微皱了皱眉头:“坐下吧。”
“嗯!”张淮鼎应下,随后坐在左首第二位。
见他坐下,张议潮继续与张议潭说起了朝堂的变化,同时张淮铨也将张淮鼎没来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告诉了张淮鼎。
说来说去,实际上都是在说朝廷对山南西道、剑南道州属规划的事情。
张议潭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没有彻底的糊涂,所以经过张议潮解释后,他很快就知道了,朝廷恐怕是在针对陇右。
他已经记不清刘继隆的面容了,依稀记得,刘继隆生得俊朗非常,有神人之表。
“牧之还是做得太过火了,便是老夫都能想到,他在图谋剑南北部六州。”
“朝廷更换诸州归属,恐怕也带着敲打他的含义。”
“至于朝野流言中所说的……淮深改换门庭一事,老夫觉得不可轻信,至少淮深并未与老夫说过……”
这些日子里,北司南衙没少散播河西与陇右离析的流言,以此来给朝野上下的臣工增添信心。
张议潭年纪大了,极少外出走动,更别提上朝了,因此不是张议潮告诉他,他恐怕都不知道外面有这样的流言。
“阿兄不会与刘节帅离析的!”
即便只有十六岁,但张淮澄也不相信自家大哥会与刘继隆做出割席断交之举。
面对他们的这番话,张淮鼎则是在暗自揣摩刘继隆上次写给自己那份书信的意思。
信中,刘继隆说过,张氏在长安还不够强大,应该避免卷入任何争斗,等到皇帝势弱再异军突起。
难不成……刘继隆所说的皇帝势弱,是指他亲率大军击败官军,致使皇帝威信扫地?
张淮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一番道理。
这般想着,他心底甚至自圆其说式的为刘继隆的行为想出了许多说法。
“禁军什么情况,大兄也是知道的,朝廷若要讨平陇右,必然会开始募兵,亦或者调任诸镇兵马戍边西陲。”
“虽说此前朝廷已经为神策军募兵万五之数,但所募之兵,多乃穷苦子弟,瘦弱不堪。”
“眼下操训不足旬月,虽能列阵,却难负甲。”
“北司的宦官们虽说不知兵事,但久于操训,什么兵能打,什么不能打,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