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就准许令狐綯便宜行事,为何大军止步不前,大半个月过去,对乱兵的围捕毫无进展不说,还让乱兵坐大于宿州?!”
李漼将手中奏表摔在紫宸殿上,难得见到皇帝的百官们也纷纷作揖:“陛下息怒……”
“息怒?”李漼气笑了,时局如此,他拿什么息怒?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免投向百官队伍的前三排。
裴休卧病在床,如今前三排里稍微令他记忆深刻的,唯有宰相蒋伸,兵部侍郎路岩及高璩(qú)等人。
除此之外,便是被调入京中的王式、徐商等官员。
当然,其中也有他所熟悉的张淮鼎,及其父亲张议潮。
面对这群官员,李漼却感到了些许棘手。
张淮鼎掌管左右神武军,张议潮又有河陇背景不能动用。
王式和徐商刚刚调入京中,还需考察,方能授予官职。
蒋伸不善兵事,自己唯能依仗路岩及高璩。
想到这里,李漼对二人质问道:“兵部,眼下之事,该如何处理?”
“陛下……”路岩眼见情况如此,当即开口作揖道:
“圣旨送往亦需要时间,令狐使相恐怕才刚刚接到圣旨不久,正在调遣四镇兵马。”
面对路岩的乐观,高璩却摇头站出,持笏板作揖道:“陛下,河淮两道的盗寇与流民众多,若是不能迅速解决乱兵,恐怕会引起两道动荡。”
“高侍郎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路岩不满高璩与自己唱反调,可他话还没说完,高璩却打断他并质问道:
“贼寇屯兵蕲县,距通济渠不过二十里。”
“倘若贼寇切断漕运,两都百万臣民莫非要掘土吃草乎?”
“荒谬!”路岩连忙打断,同时向李漼作揖道:
“宿州为诸镇包围之地,贼寇若敢切断漕运,不出几日便会被荡平!”
“路侍郎勿要再搅乱庙堂了!”
高璩眼见路岩根本就没有远见,并且还不断打断自己的建言,顿时也来了脾气。
“到底是谁在扰乱庙堂?!”路岩怒目看向高璩: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乱兵和流民能成事,高侍郎莫……”
路岩话音还未落下,高璩便将其打断,怒目道:
“君不见陈胜吴广乎?!”